第92章(1 / 3)

推母之道 17504 字 2023-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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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昏暗的日光灯点亮了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在缺了两个抽屉的木质桌上的黑白电视机里播放着今天的焦点访谈,它的声音像沙哑了的老年人一样无气又无力。

紧贴着桌子的是一个红色的木质衣柜,上面的红漆掉的坑坑洼洼,中间的镜子倒还算干净。

潮湿阴暗的角落里堆放着各式的厨具以及杂物,在它上面焦黑色没有粉刷过的墙壁上整齐地陈列黏贴着大大小小的奖状。

而在这面墙的另一边则是一个破损严重的深色木质饭桌,上面放着两双碗筷,还要高高垒起的书本。

在书本的旁边,有一个算是这家里最新的家居——台灯,但它没有亮起,不知道亮度如何。

而在这间房间的最里侧,也是这房间最为昏暗的角落里,有一张约莫半米高的木板床,床边有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子。

床上躺着一位没有什么血色的中年男子——关笑美告诉我们——这是她的父亲,叫关守亲。

他努力地挣扎着想要起床,但是手上似乎没有什么力气,直到关笑美把他搀扶起来靠坐在床上。

真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是班花的家,更无法想象眼前这苍老羸弱的男人竟是她父亲。许久,我伫立在那里。

“爸爸,这是张医生。”关笑美扶着关守亲,向他介绍道。

“咳咳,张医生您好。”关守亲的声音比那电视机还显得无力,连咳嗽的声音都很轻,他尽力地露出自己最好的状态,颔首对张静礼貌地问好,“辛苦您大老远地到这来。”

“关先生您好,请不用这么说。”张静礼貌地回应道,双手示意他就这样靠躺着就好,“您大致的状况,我昨晚已经听关笑美说过了。但为了更准确地判断您的情况,我想还是要必要亲眼看看。麻烦您把左腿伸出来让我看看,好吗?”

“好,张医生,那就麻烦您了。”关守亲稍带感激地点点头,在关笑美的帮助下从被子里缓缓拿出了左腿。

看到关守亲左腿的那一刻,我的眼睛和心灵都受到了冲击——他苍白的左小腿向内侧弯曲了大约有二三十度,膝盖那里肿得很大。

在关笑美帮他把腿移出来的过程中,他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张静凝视着关守亲明显畸形的小腿,皱起眉头面露难色。

她慢慢地将遮住关守亲右腿的被子打开,仔细观察对比起来,不时地用手指轻触着他小腿的骨头。

“冒昧地问一下,您这腿,这样子持续有多久了?”张静一边关切地问道,一边仍注视观察着关守亲的双腿。

“几年吧。”关守亲像是开得很开似地从容说道,“记不得了。”

“十年了,整整十年。”关笑美接着她父亲的话后面说道,“十年十个月零五天,每一天我都数着。”

“这十年间,有做过治疗吗?”张静站直身体,走到我身旁,眉头紧锁地向他们父女说道,“看情况不太好。”

“没有。”关笑美帮他父亲把腿再轻缓地挪进被子里,“也不是没有找过医生,年年都找,可是没有医生愿意收。不,他们都说没得治了,除非去大城市看看。可是,我家条件根本不支持。”

“当时是被误诊为骨折了吗?”张静摇了摇头,沉声道,“哪怕是去大城市,我想也不会有多少改善。毕竟,时间过得太久了。”

“嗯,当时说我爸是骨折了,结果没治好,又说是什么别的炎症。于是又给他打了几针,打完以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关笑美难过地说道,语气中透露着愤怒,“张医生,你有办法吗?”

“实话实说,要想完全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已经是不可能了。”张静看了看他们,平静地说道,“至于具体能恢复成什么样子,可能还需要去医院详细做了检查才能知道。但从目前情况来看,经过的时间太长了,期间又没有得到正规治疗,所以不要抱过高的期望。”

“那总比绝望要好。”关笑美释然地笑说道,“未来的生活还有这么多年,如果一直以这样的状态度过后半生,那么一直以来的坚守和希望就毫无意义了吧。即使,如果说在张医生的妙手下依旧束手无策或者没有效果的话,那时死心也心甘情愿。”

“这时还不急着说这种话。”张静舒展着眉头说道,“为了详细确认现在的情况,明天带你父亲来医院住院先做一套详细的检查吧,待整个情况全部了解以后我再决定用什么手术方案吧。”

“好,感谢张医生。”关笑美父女感激地点头致谢,“谢谢张医生。”

“好了,那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你爸,明天医院见。”张静露出一丝微笑,宽慰他们道,“都会好起来的。”

我和张静告别了关笑美他们后,走在小路特有的水泥路面上,张静的平跟高跟鞋在路面上踩踏时发出“哒哒”的声响,打破了夜晚的静谧。

她把遮住侧颜的长卷发撩起到耳后,露出如月光般皎洁白皙的脸庞与玉颈。

她白嫩的耳朵上有个耳洞,上面没有任何挂饰。

“听说这附近治安不是很好。”张静慢慢走着的时候左右张望着这条漆黑的小路,此时各家各户都已紧闭着门窗,有些感慨地说道,“所以你看每家每户关门都挺早的。这一路上都没有人保护她,还是挺有勇气的姑娘。”

“对她来说,静静你会成为她的恩人吧?”我与张静肩并肩走着,她即使走得比较慢,也能清楚地看到那鼓鼓的胸脯随着她的步伐而有幅度的起伏着,甚至当一阵微风拂过时,我都能闻到乳香味。

这促使着我不由地往她饱满的乳球上瞟了一眼,毛线衫上似乎隐约能看到两点小小的凸起。

大抵是因为哺乳期的关系,她只能穿一些哺乳期的布质内衣吧。

“我想是你的话,她父亲一定能有些好转的。”

“关于她母亲的事,你了解吗?”张静忽然双手托肘,若有所思地沉声道,“刚才在她家里,没看到有任何成人女性的物件。”

“这么一说确实……”我颔首点点头,深以为然地回应道,“我没有去特意问过,她也没有说起过,关于她母亲的事。不过,为什么会在意这个?”

“有没有可能是她母亲造成她父亲现在的样子呢?”张静吸了口气,眺望着前路的尽头,极为平静地说道。

“啊?不会吧?”我颇为吃惊地立刻回应道,“就算是母亲不在,也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吧。你说的这种虽说不是没有可能……”

听到张静这么说,我心里一紧。

毕竟如果说苏暖就是关笑美母亲的话,那么她们之间那么冷漠的关系势必是因为出过很严重的事,甚至的确有可能是张静说的这种情况。

只是我很意外地是,苏暖的事情张静应该是不知道的,她为什么能做到一下就有这么肯定的推测呢?

“因为决绝。”张静默默说道,“她那与父亲相依为命的状态,一定是经历过来自至亲的遗弃。那份眼神,不会骗人。”

张静说这些时,眼睛里似乎看见了什么,尽管位于我们身前是无尽的黑暗。但我仍然能够感受到她眼神所透露出来的那份怅然。

“静静,你会帮她的,对吧?”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见关笑美的家了,淡淡地问道,“不,你帮得上她的对吧?”

“多少能帮得上一些吧,就像来之前我跟你说的那样。”我们走到一个T字入口,向右转向了大路,张静左右张望了一下,为了放松气氛一般笑道,“下班还要让我上班,可真有你的。”

“下次请你吃好吃的。”我笑着答道,“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明知道我在哺乳期不能吃什么,你就偏说去吃东西,是几个意思啊?”张静笑道,带我进了她停在路旁的车里,让我坐在副驾驶上,打趣道,“是嫌我不够胖呢还是嫌我奶水多了?”

张静说到“奶水”的时候,她脸上没有一丝羞意,对她来说这似乎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词汇一般。

“没有没有,静静你可不胖。”我忙摇摇头,把车窗摇下去了些,礼貌地笑道,“至于奶水多不多,那我就不知道了。”

“呵,我奶水多不多,你还不知道?”张静将引擎打开,转头看向我,将脸凑近我的侧脸,媚笑了一声,“哼,男人嘴巴不诚实可不行,这样是不会有女人喜欢的。”

“是么,可不是都说男人的嘴要抹了蜜才行么?”不知为何,张静离我这样近的距离,我居然没有感到害羞或者是心跳加速的感觉,只觉得是很熟悉的好朋友之间的玩笑罢了,因而我也是满脸轻松地说道,甚至毫不避讳地向她饱满的胸口瞄了一眼,“至于静静你的奶水多不多,我的确是不清楚的。应该说,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哺乳期的女人,那至于什么样的奶水是多的,什么样的奶水是少的,我没有个判断标准。”

“嚯,跟你说一下,你还认真起来了。”张静冷笑一声,目视前方,将车从路边驶向了主路,她双手抓握在方向盘两边,“你这话有本事和你妈说去,看她会怎么教育你。”

“我妈又没奶水了,跟她说这个不是很奇怪么。”我不禁笑着轻轻回怼地说道,“难道要我和她说,我吃过你那主治医生的奶水,还挺好吃的么?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说给我妈听的。”

“亏你说得出口哦。”张静也不以为意地笑道,“你只管说去,等你屁股开花了或是腿瘸了,记得来找我。”

“好啊,到时候来找你帮我治疗一下,先谢谢了。”我忙装着道谢的样子说道,“记得别算钱哈。”

“呵呵,你可真会想。我还给你治?我是等你来了好好笑话笑话你,然后跟你妈说打得还不够重,还能往哪哪哪打。”张静得意地笑道,“你妈到时候肯定会感谢我的。”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我撇向一边,小声嘀咕道。

“嗯?你说什么?”张静冷笑一声,“可别以为我听不见哦。”

“没啥,没啥。”我忙毕恭毕敬地回应着,调整到正经状态,找了个正经的话题问道,“不过说起来,你女儿呢?你抽空晚上来这,谁照顾她?你老公吗?”

“她?哼。”张静十分不屑地冷哼一声,“快得了吧,他下次回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指望他回来照顾女儿,那我女儿怕不是早就要给他饿死了。”张静很是不悦地说道,“找了个钟点工阿姨帮我带着,平时我妈的时候都是找她帮我带的,还挺靠谱。不过这么晚还要她帮忙倒是第一次,心里多少有点担心。但是应该问题不大吧,我跟她交代了如果要是有什么状况的话就直接打我电话。现在我电话没响过,想来一切都比较顺利。”

“确实,你平时白天都在工作,小孩是要一个固定的人常带着才好。”我点点头表示认同,“不过你这么忙,怎么还有空打星际带队的?想想晚上光是带孩子都已经会精疲力尽了吧?”

“嗯嗯。”张静摇摇头,看了一眼左边后视镜,然后减速向左拐,“其实我女儿她每晚都睡得挺早的。别看她在你身上特别闹腾,但她安静起来其实特别安静。再加上她现在也小,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其实都在睡觉,所以其实没有那么累。而且,一天下来处理这些事情那么累了,打打星际,和你们聊聊天正是我放松的时间。要是每天这点时间都不抽出来的话,那才是真的太没劲了。”

“原来是这样。”我表现得很是理解地点头答应着,“那行啊,以后晚上你得空了就跟我说,我天天喊你打星际,带你打二二。”

“行啊,这可是你说的。”张静略显开心地说道,“我想把二二打上十级都想了好久了,都找不到人带我打,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刚准备想点头答应时,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刚才不是说到你的谢礼吗?吃饭就算了,我现在状态不适合。不如那就下周末,等关笑美她爸的手术结束了,要是顺利的话,你就去我那教我打星际吧。如何?”

“就这?没问题!”我还以为张静要说什么呢,没想到只是这么件小事,“别说下周末了,只要你想你有空,我随时都可以去。当然,只要我妈同意我出门就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张静满意地回应道,“你说你家是往哪走来着,左拐还是直走?是左拐对吧?”说着,张静把车向左转弯。

“呃,其实是直行。”我苦笑着小声道。

“啊?这,那我绕个路吧。”张静轻轻皱了皱眉,“你说慢了。”

“没事,也不用绕路了。”我看着这条路正好是妈妈上班的地方,于是有了个想法,说道,“就在前面南江啤酒公司放我下来吧,那是我妈上班的地方,我估计她现在还没下班,我正好去看看她。”

“行,那我就在前面把你放下来了。”张静加大了一点油门的力度,没一会就到了目的地。

“再见。”我一下车后,张静向我挥手微笑着告别。

“诶,等等,静静你等我一下,五分钟最多。”我忙让她等等,小跑开了。

我去路边的奶茶店买了杯热乎的红豆奶茶,还买了一杯乌龙茶。

我拿着两杯茶回到了张静车旁,来到她的主驾驶室这边将乌龙茶递给她,“给,一晚上没喝水了,该渴了吧。”

“是呢,谢谢。”张静稍显意外地看着我,微笑一下,将乌龙茶接了过去,又看到我另一个手上拿着的奶茶,便说道,“啧啧,给你妈带的就是奶茶,给我买的就是乌龙茶。合着我不配喝奶茶是吧?”

“哪有,那不是你不能喝么。”我苦笑着无奈地说道,“行,我现在再去买一杯。”说着,我便做出一副要去再买一杯的姿态。

“我可没说过我不能喝奶茶吧?忘了跟你说了,我喝奶茶一点都不会发胖。”张静颇为得意地说道,“不过这次就算了,我赶时间回家。下次吧,下次记得给我双份的。”说完,她将乌龙茶放在自己的座位旁,和我告别道,“走了,赶回去看孩子了,拜拜。”

“拜拜。”我在映着我脸的车窗前向她挥手道别。

随后,我走进了南江啤酒厂。

在妈妈所在的办公楼下,我像上次那样,托着温热的红豆奶茶,在办公室楼下等她。

她上午出门前我问过她今天加班到什么时候,她说估计要十点。

现在是九点半,再过半小时妈妈就会下来了。

我抬起头仰望着这栋三十多层楼的高层,看着每一个还在亮着灯的窗口,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妈妈的办公室呢?

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去妈妈办公室好好看看呢。

秋夜的风吹在脸上比夏日里寒冷上许多,大抵都有初冬时的感觉,偶尔吹过来时脸庞会有些刺痛感。

如果妈妈要是出来的很晚的话,我可能会着凉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

大楼里每过几分钟就会出来几个人,我每次都会很期待地看看是谁出来了。

但很不巧的是,每一次出来的人里都没有妈妈。

直到我隔着门看着大厅里的钟显示已经是九点半时,才看到妈妈跟着两位女同事从电梯里出来。

妈妈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她和她的同事们有说有笑地从大厅里向门这边走过来,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的我存在。

其中一个同事我曾见过,她到我家里来吃过饭,我有印象。

因为我事先没有和妈妈说我会来接她,为了避免让她在这个场合下碰到尴尬的状况,我转身往一侧走了几步。

但好巧不巧地,被那位见过我的同事看见了。

“诶,柳姐,那不是你儿子吗?”她眼尖地发现了我,让我只能停驻脚步,看向她们,礼貌地微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可真是孝顺,看到你晚下班都会来接你了。”

“啊?”妈妈略显意外地看了看她,随后走出大门时按照她同事目光示意的方向看过来,看到我后立刻收起了笑容,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嗯,你们先走吧。”

妈妈的两位同事很知趣地和她道别,两个人一起从我身边先行走过。

只留下我和妈妈各自停驻在原地相隔着八米的距离互相望着对方,似乎都在揣摩对方的想法和意图。

“你怎么来了?”正当我想主动地向前走近妈妈时,妈妈先我一步走过来,双手环抱着大衣里的紧身衬衫下挺拔的酥胸,冷冷地说道,“有什么事吗?急到要来我公司找我?”

“没,就是想来看看你。”我低着头,显得颇为委屈又抱歉地轻声说道,“没什么要紧事。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在没经过您同意的情况下擅自跑到这来。这一次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

“走吧,站这发什么呆。”妈妈轻叹了一声,从我身边走过时依旧冷淡地说道,“我们楼门前可既不缺保安也不缺石狮子,更不缺吉祥物。不过你要是想当,我也不拦你。”

说完以后,妈妈走得很快,反应过来的我忙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屁颠屁颠地跟着妈妈身后。

直到低下头看到拎在手上的奶茶时,才想起我还买了奶茶这件事。

但现在似乎不是给妈妈递奶茶的好时机。

妈妈的车今天停在了地面上,没有停在地下。我一直跟在她身后来到了主驾驶门外,看着妈妈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站这干嘛?”妈妈看着呆呆站着她车门外的我,微微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道,“是嫌风不够大还是觉得没吹够啊?我不管你,你爱走不走,自己看着办。”说完,妈妈便打开了汽车引擎。

我都不知道我脑袋里在想什么,如果不是妈妈这么说,我都不知道我还会这么站着到什么时候。

我忙从车前跑过去来到副驾驶门前,打开门坐了进去,再把门关上。

“妈,你的奶茶。”在我迟钝地反应过来妈妈虽然嘴上还是不饶我,但是心里还是软的之后,我才意识到我该怎么做,忙把奶茶递给了她,“不过可能冷了些,没想到今天风这么大,是我没有提前预料到。下次我一定注意,让您喝上热腾腾的奶茶。”

“哦,你可真的是会想啊,大冷天的喝冷奶茶是吧?”妈妈白了我一眼,将暖气打开,接过奶茶后放到我们座位中间,“你不想要你这个妈了你就直说,我保证你的愿望立刻实现。”

“我……对不起。”尽管很清楚妈妈只是嘴巴上刻薄,但我依旧无言以对,毕竟她说的都是事实,我颇感愧疚地将奶茶再次拿起来,放到衣服里面,试图想要把它焐热一些。

“你干嘛呢?”妈妈看我这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谁教你的啊?就你身上那点温度还想焐热奶茶?你就是把奶茶放在暖气下面也比你身上热得快吧。亏你学习成绩那么好,怎么常识就这么差呢?说出去怕不是丢死人。”

“对哦。”我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因为我发现妈妈的心情似乎好了些。

那么我哪怕真的做傻事也不要紧,只要能缓解这些天一直以来的像是结了冰的关系状态就行。

于是我傻傻地将奶茶拿出来,放在空调风口上对着吹,热乎乎的气流吹在我手背上,我能感受到奶茶的杯壁也暖和了不少。

“不是,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我说周文豪。”妈妈忍不住笑骂道,“得了得了,我是看不下去了,你快给我吧。”

“好呀。”我开心地笑着把奶茶递过去,“我傻不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妈妈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听妈妈的就对了。”

“切,你听我的啊?你还会听你老妈的啊?我可没听错吧?”妈妈稍显阴阳怪气地笑道,将奶茶接过后放在一边,“你要是听我话,那你说说你脸上这条痕迹是怎么回事。”

“脸上的痕迹?”我略显疑惑地回问道,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有吗?没有吧。”

“没有?你好好照照后视镜看看。”妈妈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跟谁打架了?我不止一次地跟你强调过不准打架的吧?”

“哦,你说这啊。”我看了看后视镜,原来是当时被张静女儿抓的那一下,我都不知道留下了痕迹,忙将事情原委解释道。

“我信你个鬼。”妈妈白了我一眼,说着气话,“反正你现在翅膀硬了,会到处飞了。以后啊,你想去哪去哪,不用跟我报告,反正我的话已经是耳旁风了。这样也好,我也省点口水。”

“哪有,妈你的每句话我都有好好地听进去,好好地记在心里。”我低着头一边反省着一边委屈道,“只要妈妈愿意理我,妈妈说什么我绝对都听的。上次的话,是因为……”

“停!闭嘴,我不想听。”听到我说到这,妈妈突然厉声打断道,“给我把那次的事情忘了!听到没!不然我绝对不会再搭理你。”

“好。”我沉默了一会,像是犯了大错一般颔首小声答应。

我看到妈妈的胸前现在剧烈地起伏着,似乎是那晚上的事情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此情此景,让我也不由地回想起那天晚上妈妈在我的身下,被我肏弄得酥胸在起伏着的同时摇晃着的场景。

一时间,我觉得我能透过妈妈的白衬衫看到里面雪乳的模样。

“你盯着哪里看啊!要死了是吧你!”妈妈通过后视镜看到我的目光正注视着她的胸脯,又羞又恼地说道,“你再这样就给我下车!刚刚几秒前才说的话,就忘了是吧?”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这目光的不妥,忙将目光移到别处,“刚才一下脑子空空的,发了会呆。”

这之后,妈妈便专心开车,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我们就这样听着车里空调的声音一路回到了家里。

“时间不早了,你洗个澡去睡觉吧。”妈妈把奶茶放在饭桌上,语气比较温和地说道,“对了,下次不要再随便去我公司了好吗?”

“好,我下次一定事先和你说。”我乖乖地点头应道,不敢再激怒妈妈,哪怕只有一点点也不行,“我去拿衣服洗澡了。”

“嗯,你去吧。”妈妈挥了挥手,拿起奶茶喝了起来,“我喝不了这么多,等会没喝完的,你要喝的话就拿着喝,不要喝的话就扔了。”

等我洗完澡出来以后,还剩半杯的奶茶被放置在餐桌上,我将它拿起一饮而尽。随后,我敲了敲妈妈的房门,说道:“妈,我洗好了。”

过了一小会,妈妈从里面打开门,拿着一套睡衣裤走了出来,对我说道:“嗯?怎么还在门口,不去睡觉吗?”

“这就去。”这时,我看到妈妈的衬衫靠近第一颗扣子的领口处有一根头发,下意识地伸手过去将它拿起。

“干嘛呢你!”妈妈完全没有预料到我的举动,在我手伸上去的时候一把拍了下来,皱着眉头怒道,“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不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拿起那根头发,委屈地说道,“我看这有根头发,就去拿了,没别的想法。”

“……回去睡觉!”妈妈似是自觉理亏,没继续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喝道,“还愣着干什么!”

我点点头,转身缓缓走向自己的卧室。

我呈大字型倒在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

我望着头顶上的风铃,心里在想着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和妈妈回到之前那么亲密的状态呢?

如果有未来的我告诉之前的我说和妈妈做过的话就会变成这样,那我一定会选择当时不去那么做。

不过我相信既然今天能和妈妈说上这么多话,那么完全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感觉妈妈今天的澡洗得特别久,半个小时以后才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住。

我本想去问问妈妈有没有什么情况的,但想着她多少还在气头上,同时又听着脚步声比较正常,在听到她关上门的声音之后便也安心了下来,没有出门去看看。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悄悄地把门打开,没有立刻睡觉,而是打算关注一会妈妈卧室那边的状态。

//柳如雪SIDE

看着手上捧着的书,思绪却无法集中在书本上,书页上的每个字就像是路人一样一个一个不留下任何印象的从我身边走过。

实在是看不进去了,我将书合上放回桌角。

我把灯关上,盖上被子躺了下去。

我向右侧着身子,闭上眼睛,试图放空自己什么也不去想。

可是当我一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些画面立刻涌入我的脑海。

它们争先恐后地挤进脑海的画面里,令我无法安心入睡。

我原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距离会拉远一切。

在和儿子发生关系之后,我一直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一个意外,一次偶然事件。

或者说是儿子不理智情况下发生的越界行为,不会成为常态。

我以为我会因为这件事而特别生气,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当儿子把浓厚而滚烫的精液射在我肌肤上时,那滚烫的感觉点燃了我心头的怒意,让我无比气愤。

可是随着精液在我的肌肤上逐渐冷却下来,我的愤怒跟着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恍惚,是觉得宛如一场梦一般。

紧接着,脑海里反复播放着我在儿子的身下看他肏我时候的景象,还有他粗壮的肉棒撞击着我阴道时的感受。

这样的画面这些天总在脑海里重复上演,尤其是一到夜里就更加。

甚至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和半夜忽然醒来的时候,我耳边总能响起那一夜我和儿子性器交合的声响和我们的喘息声。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不应该很抗拒才对吗?

尽管我表面上给儿子我很生气不愿意理睬他的样子,可是我明白我心里并不真的生他的气,至少没有生气到一点都不想搭理他的地步。

只是我的理智告诉我,在发生了这种事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像个没事人一样如往常那般,那样后面的事情发展只会越发不受控制。

和儿子发生性关系,这是多么不耻的一件事情。

不,这是世俗和社会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可是发生这样的事,我真的毫无责任吗?

我必须承认的是,那一晚至少我有给儿子一个可以豁免的近距离亲密接触的信息。

至于后面越界的举动,也怪我没有坚持到底,没有严正地拒绝儿子。

可我为什么没有坚持地拒绝呢?

我这几天都在想这个问题——答案其实很简单,只是我不愿意去承认它——我动了情,不止是作为女人,也作为母亲。

所以那一夜不能全怪儿子,明明我也有不小的责任。

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儿子,我自己很清楚只要我不愿意,只要我足够地表达出我的不愿意,儿子他一定不会做到最后一步的。

我之所以可以这么肯定,换作以前我会认为是因为他很乖,很听我的话。

但是现在我这么肯定,是因为我知道他爱我,所以不会在违背我意志的情况下做出伤害我的事情。

因而我更愿意把那夜的事定位为一场不经意间碰撞出的火花,转瞬即逝。

只要不再有碰撞和摩擦,它就再也不会亮起。

这是我的理智客观地思考这件事之后所得出的结论。

但,身为人,我能做到时时刻刻都保持理性和理智吗?如果能的话,那么那夜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吗?

为了让感性彻底地失去活性,我选择和儿子保持足够的距离,直到我的感性完全臣服于理性,或者不再对儿子有异样的情愫。

毕竟我和他爸之前的感情都可以因为距离而疏远,和他也这样做的话,一样能达到效果的吧?

然而事实告诉我,这一次没有那么容易。

前几天,我早出晚归,强忍着不去与儿子见面,不去和他说话,想要这份感觉淡下来。

可是我越是这么做时,每当我夜里听到他卧室的动静或者是他出门上厕所的脚步声,我都想要冲出门去哪怕是看他一眼。

这是和他父亲在一起时都从未有过的感觉,我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如果不见到一个人就会心烦意乱、魂不守舍的状态。

我对自己说服着这就是最难熬的阶段,忍几天过去了便会烟消云散了。

于是我这些天都在忍耐着、压抑着自己,为的就是等到那一道我想要的曙光的来临。

可是这一切被一场见面打乱了。

前天,薛芸涵再次找到我,约我出去吃饭。

我想着儿子溺水的时候,要不是她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再加上她那次就说本来想找我说说话的,所以我便答应着去赴约了。

我和她说起来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在赴约之前我不知道她找我究竟是什么事。

等到见面了之后,该说不算意外地,她找我是关于她儿子的事。

确切地说,是想要向我请教怎么教育孩子。

这场会面,我和薛芸涵聊了很多,都是围绕孩子的。

看得出来,她特别羡慕我,羡慕我有周文豪这样的好儿子。

从她的眼神和语气中,加之都是为人母亲,都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儿子,我能感受到这份羡慕有那么地真切。

从她那毫无掩饰地夸赞中,我打从心底里感到开心和幸福。

她让我醒悟般地意识到,我的儿子有多么地优秀,多么地令我骄傲。

而我却选择毫无征兆地疏远他,给经他冷眼。

我开始怀疑,我的决定和做法真的是对的么?

至于薛芸涵在最后提到的建议,让我觉得挺意外的。

我没有当场答应下来,因为实在是太突然了。

我跟她说我需要想想再答复她,她同意了。

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还在犹豫是否要答应她。

如果我现在的努力都是徒劳的话,说不定我会试试她的想法。

今天晚上,看到儿子突然出现在公司大楼门外的时候,我心里扑通一下。

那一刻,我心里觉得异常的温暖。

儿子的出现,仿佛就是在用行动告诉我说——哪怕我再怎么冷漠地对待他,他都会以炽热的关心相待。

这不禁让我更加怀疑自己这些天坚持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