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把门打开道缝，扶着门边看林时恒，“怎么了爸爸？”

“看你房间灯还亮着，过来看看”他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疲惫，整个人显得十分低落，离得近了，林嫣还闻到他身上传来了淡淡的酒味。

他喝酒了？！

林嫣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松了，看着他高高隆起的眉头，打开门让他进来。

去客厅倒了杯水递给林时恒，林嫣轻声问，“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爸爸……”

“没什么，有点累”他揉了揉额。

在林嫣的追问下，林时恒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突然有些感慨，“有时候想一想，生命真的脆弱的可怜。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立志学医，曾经以为只要我潜心学习就能从死神手里抢回人命，可这些年我听到的看到的，更多的是生命的悲鸣和回天无力，无数次见识到人在自然规律面前是多么不堪一击。”

林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因为他看上去似乎并不需要。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空落落的，就觉得现在该说点什么，因为……感觉他心里好难过。

“是因为那位奶奶吗？”

诊所有位患了食道癌的老奶奶，晚期，和病魔抗争一年多最终放弃，现在偶尔来诊所一趟，一是来拿药，再一个是为了感谢林时恒当时的慷慨相助。

对这个老奶奶，林嫣是有些印象的，一开始是从程思口中听到的，说林时恒特别关注她的情况，后来偶然的几次，老奶奶来医院拿药或输液，她恰好碰到，是个非常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听说她是爸爸的女儿，看她的目光越发慈和。

“恶化了？”她多少知道一些，询问，“老奶奶自己知道嘛？”

“知道。老人家心态还不错，昨天见面的时候还笑着跟我打招呼。”

林时恒坐靠在沙发上，一脸倦怠，“或许人到了生命尽头自己都有感知。老人家当时在医院把家里孩子都喊了过去。”

“她生了三子一女，但是临了在床前伺候的只有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儿子儿媳和其他孙子孙女们都是只过来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您别这么难过，老奶奶得的是癌症，发现的又晚，这不是您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