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回对此根本就不在意,迟疑了下,他缓缓走到沙发坐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可怕。
虽然貌似已证据确凿,
但没有亲眼所见,他仍然不敢相信。
他们是在朋友的一个聚会上认识的,当时两人都已到了结婚的年龄,老家的父母又都在催,
因此只是谈了不到半年,
就结婚了。
虽然如此,结婚五年来他们一直很恩爱,
在他眼中,徐红梅是个好妻子,在儿子眼中,徐红梅是个好妈妈,在公婆眼中,徐红梅是个好儿媳。
前不久北京举行一个国际会议,
全城所有出租车司机都被安排做临时治安员,在会议期间,不得脱岗,可和他调班的人刚好有事,
这导致他必须24小时在岗,
就算没出车,也得待在公司,随叫随到。
连着三天没有回家,徐红梅担心他睡不好又吃不好,就特地给他送了炖牛肉和换洗的衣服。
老吴也是那时候认识徐红梅的。
这样的老婆哪里找?
他不知多少次暗自得意,既漂亮又贤惠,他们车队也就他有这样的福气,其他人就羡慕吧。
可如今……
这一坐就是一整晚,
眼睛一直睁着,甚至连坐姿都几乎没有换过,期间,几个前台小姐时不时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还给他送来了一杯水。
但也仅此而已,
只要赵信回没有闹事,她们就没有权力和理由去干涉,顶多就是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
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
转头看了眼外面明媚的阳光,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可他的心情却完全相反,仿佛黑云压顶,
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
突然,一阵吵杂声传来,他动作有些机械的转头看去,见是一群洋鬼子,原本麻木的眼神顿时一亮,
然而直到那群洋鬼子走出大唐,
他都没有看到他的妻子,就像是积蓄已久的一股力气重重击出,却打在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
那种憋屈和郁闷几乎让他吐血。
………
随着时间的推移,退房的人越来越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他始终没有看到他想看到,
却又害怕看到的那个人。
这不禁让他有些兴奋,或许是老吴看错了,那个在电梯里搂着洋鬼子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他老婆,
毕竟老吴才见过徐红梅一次,
而且这世上不乏相貌相似的人,老吴会认错也很正常。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老吴故意骗他,
虽然他和老吴关系不错,
但人心隔肚皮,
越想他越觉得有可能。可他并没有立刻起身离开,现在才早上10点多,他还想再等等看,
就算他要去找老吴对峙,
也得百分百确定才行,否则如果万一是真的……他岂不成了那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人?
………
咕噜……肚子已经开始发出抗议了,
他就昨天晚上在街边吃了碗米粉,到现在已经中午了,滴水未尽,不饿才怪,可他依然在坚持。
这时,一群洋鬼子走了进来,
他认得,
是住这个酒店的,早上那群出去的洋鬼子就是他们,这么一大群人同进同出的,也不知道去干嘛了。
本来他只是看了一眼,
并没有在意,
但走在后面的两个中年洋鬼子的谈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对方说的是英语,表情看起来很兴奋,
他虽然读的只是大专,
但高中时英语就不错,加上如今北京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他经常能拉到,自然就需要对话,
因此多少能听懂一些,
比如什么‘中国女人真白’、‘在床上很什么’、‘也许已经结婚了’、‘你要不要来’之类的。
瞬间,老吴的话在他脑海中闪过,
中年洋鬼子!难道……他的脸变得很难看,不会的,不会的,也许是我多想了。等他回过神来,
那群洋鬼子已经走进电梯了,
他连忙追上去,
可留给他的只是一闪紧闭的电梯门,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他看到前台小姐正进行中午的交接班,
立刻想到了一个办法,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现在是一秒钟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当即走过去:“你好,我想请问一下,
刚才不是上去几个老外吗。”前台小姐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是的,请问先生有什么事?”
赵信回眼睛微亮,
应该行,
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我是出租车司机,这是刚才那个一头银色头发的老外掉在我车上的,
他住哪个房间,我送上去给他。”
皮夹其实是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