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我趁着晨会的功夫把顾熙晨单独叫到了小花园里面，我没敢让她去办公室，昨天晚上看到的东西并不适合在办公室和她沟通。

从顾熙晨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对我为什么要单独把她找出来是心知肚明的，昨天的打架事件在学校里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特别是宋恩宇双臂把李向东给原地举起的壮举更是让他在学校里面得到了斗罗战神的封号。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

“顾熙晨，昨天在天台上，你和李向东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问完之后，顾熙晨并没有立刻回答我，她眼神低垂的看着对面，双手插在校服的口袋里，保持着沉默，脸上也没有了往日那种轻松写意的微笑，表情甚至变得很复杂。

“方老师，我……”

她抬起头来欲言又止。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天台上有监控，我在监控里面看到的。”

“原来那个真的有在用啊，我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个摆设。”

顾熙晨说着，嘴角露出有些嘲讽的轻笑，她的嘴角撇着，一边摇了摇头。

“现在不是说监控的事情，我是在问你……”

“有什么好问的呢？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顾熙晨皱着眉头打断了我的话，她还是第一次用这样有些不耐烦的态度对待我。

不对，绝对有问题，我心里的疑惑反而变得更重了，她在天台前后不一的态度，以及今天这种欲言又止之后，又刻意回避的状态，让我确定了背后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我忽然想起昨天视频的最后，她似乎有在哭。

于是，我调整了一下我自己的心态，站到了她的面前，靠近到一个足够接近的距离。

我试着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她没有躲开，但是那一侧的肩膀却以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角度微微的抬起，让我察觉到了她的紧张。

我的手心接触到了她的肩膀，手心处传来轻微的颤抖。

“熙晨……”

我试着用比较亲昵的称呼来叫她的名字。

“如果你是受了什么委屈，你都可以跟我说的，没关系的，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想办法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对她起了作用，顾熙晨终于肯抬头看着我的脸了。

“方老师……”

她脸上的表情此时异常的平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此时的她，居然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淡然。

这样的感觉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女身上？

我不能理解。

就在我疑惑着的时候，她已经张开了双手搂住了我，然后顺势把身体向前一靠，和我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说实话，自从更衣室偷拍事件以来，我自觉跟顾熙晨的关系走得要比班上其他的学生近不少，她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似乎特别钟爱通过这种相对而言比较直接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要是四周没人，她总是喜欢和我搂搂抱抱的黏在一起，我也就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和她的身体接触。

我在她倒在我怀里的时候，也顺势抱住了她，我在她的后背上轻抚着。

“方老师，你真好，谢谢你。”

我听着她软糯的声音，一时之间反倒不好继续追问天台上的事情了。

“老师，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可以啊。”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呀。”

顾熙晨的问题让我一下子有些恍神，反正我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因为……因为我是你的班主任啊。”

我嘴上一边对付着，一边在心里思考着。

顾熙晨确实很特别，在我整理新生资料的时候我就下意识的关注过她，特别是当我看到了她也和我一样有着一个不太幸福的童年和同样破碎的家庭的时候，她在我的心里就和一般的学生有所区别了。

我总以为这是因为我对她产生了共情心理的原因，可是当她当面问出口的时候，我却又不太确定了。

首先，我肯定不是个弯的，比起女人，我百分之百的更喜欢男人，但是顾熙晨确实在我心里有着不一样的位置，我知道她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纯粹，当然，她确实常常在我的面前展现出不一样的两面性，时而优雅温婉，可爱灵动，但是又时不时的会变得粗俗无礼，凶狠暴力。

但是这只是表面的现象，在她的外表之下，我总是能感觉到在她的心里有一团似乎是雾气一样的东西，虚无缥缈，抓不住，碰不着，但是偏偏就是那么的吸引我，仿佛在那中心有什么我必须探寻的东西，让我义无反顾的冲进那团浓雾之中。

“方老师，方老师？”

顾熙晨的呼唤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怎么？”

我低头看着她的脸，她也正抬起头看着我。

“真的只是因为你是我的班主任吗？”

虽然她这么问了我，但是我在她的眼神中还是察觉到了一点异样的感觉。

通常来说，会这么问的人，一定对接下来的答案充满了期待，甚至还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紧张，但是我从顾熙晨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到类似的这种情绪。

她的眼睛仿佛是在审视着我的内心世界一般，那对黑漆漆的眸子闪着光，我仿佛被迷住了一样根本挪不开自己的视线。

“呃……我……因为，因为……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女人自然要对女人好一点，不是你说的吗？”

我的那些复杂的心情和想法，我一时半会根本不知道怎么通过言语传达给她。只能这么对付着。

顾熙晨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对我的这个回答也是不置可否。

忽然，她又笑了起来，那对迷人的小酒窝随着她上扬的嘴角出现在她的脸颊上，简直可爱到犯规。

她笑的似乎很开心，就连那双迷人的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像是两个弯弯的月牙一样挂在她清秀的眉毛下面。

“嘿嘿，方老师你骗人。”

她一边笑着，一边把脸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没有骗……”

“我知道的，方老师，我知道的。”

她说话的时候，嘴唇不停的蹭着我的耳垂，带着淡淡兰花香的呼吸吹动着我的鬓角。

“明明班里那么多女生，她们不也一样都是女人吗？”

她的话让我有些无言以对。

“所以，我知道的，我在你心里很特别。”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臂用力，把我抱得越来越紧。

“方老师，你喜欢我吗？”

她这话把我问愣了，我这么些年看过的那些爱情小说和电影电视剧的片段在我的脑海里面飞速的闪过，但是我始终找不到一个片段作为参考，应该怎么回答一个十七岁青春少女这样的问题。

不过顾熙晨似乎也并不需要我的回答。

“方老师，我好喜欢你，所以……”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了半拍，抬起头来凝望着我的，甚至把双手一起抬了起来，捧住了我的脸。

我的妈呀，她这时要吻我吗？我慌了，不知所措的我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我的初吻还在啊，难道我的初吻要交给我自己的学生，交给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女吗？

我看着顾熙晨那张美得几乎超越了常识的俏脸，那漂亮性感的双唇在我的眼前勾勒着曼妙的唇线，红润的嘴唇反射着阳光，折射出点点的闪光，仿佛在她的嘴唇上飘荡着无数的星辰一般。

我是女人，她也是女人，我是女人，她也是女人，我是女人，她也是女人。

我在心里疯狂反复默念着这两句话。这才勉强压制住了想要把自己的嘴唇贴上去的冲动。

“所以，方老师，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问的好。”

顾熙晨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吻上来，脸上的表情反而变得有些严肃认真。

我沸腾的大脑立刻冷却下来，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居然会想到和自己的学生接吻，而且对方还是个女的，想到这些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热。

“方老师，我答应你，我以后会好好学习，认真上课，遵守纪律，做个让你满意的的好学生，我想做你的好学生，我想在你的心里一直都只是一个好学生。”

她说话的时候，表情是如此的真诚。

“所以，以后，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好好的，你不需要太担心我，也不需要太关心我。好吗？”

说实话顾熙晨的话让我听的云里雾里，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你是说你和李向东的事情吗？没有关系的呀，如果有问题，我可以帮你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

顾熙晨摇了摇头，放开了我，向后默默的退开了两步。

“我是说……所有的事情，你难道不是希望我做个好学生，将来上个好学校有个好的前途吗？我会努力的，我答应你，所以你不需要太关心我的私事了，还有，以后也不要来管我的其他事情了好吗？”

“可是……”

就在这时，晨会结束的铃声响了起来，顾熙晨冲着我吐了吐舌头，俏皮的笑了一下，转身就打算离开。

说实话，顾熙晨的话我是基本上都没听明白，我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表达一些什么，完全是一头雾水，这时，我忽然想起来浪费了半天时间，正事还没说，于是赶忙追了上去。

“熙晨，等下中午的时候，我要去处理宋恩宇昨天打架的事情，你能也来一下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她的脸色。

“我知道对于女生来说，有些事情不太好启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肯定是不会找你的，不过宋恩宇毕竟也是为了你才打架，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出面肯定可以帮到他，你放心，如果能不需要你出面我一定争取，你等我的电话就行……”

“我知道啦。”

顾熙晨没等我说完，就忽然加速，一路小跑的跑走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那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惶惶。

整个上午，顾熙晨似乎都在有意躲着我，一下课就跑的人影不见，我问班上的其他人，其他人也是不知道。

反倒是宋恩宇一反常态的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面看书，就好像没事人一样，也没有跟着顾熙晨出去，通常，有顾熙晨在的地方，五十米外必定有他的身影。

上午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吃过午饭以后，一通电话打过来，是保卫处的刘主任叫我去学校的大会议室。

该来的总归要来，我带着一种赴死的决心，毅然迈步向着目的地出发了。

学校的大会议室是平时学校领导用来集体议事的地方，一般可以容纳二十个人左右集体开会，今天特意把地点改在这里，显然事情已经升级了。

我带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这个从来没有进过的地方，中间的大会议桌并没有摆出来，只有房间四周摆着一圈单人沙发，保卫科的主任，三班的班主任崔老师都已经提前到了。

学校的领导也有出席，梁启发到场算是意料之中，不过另一个主管教学的柴校长也会出现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柴校长是个女的，今年五十多岁，听说再干几年就要退休了，算是和书本教案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

我心里默默掂量了一下，柴校长也是女性，那么情况多多少少算是对我有利了那么一点点，最起码不用太担心梁启发一味的拉偏架。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李向东和他妈王美花早早的就已经端坐在一旁了，在他们的对面是提前到来的宋恩宇，我转身走到他的身边，拉着他一起坐了下来。

“呃，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开始吧，你看呢？梁校长？”

柴校长轻轻咳嗽了一声，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梁启发。

梁启发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今天这个沟通会是柴校长主持吗？我原本还担心梁启发会在解决问题的时候拉偏架，心里还挺不安的，结果看起来，今天主持的是柴校长。

太好了，我心里一阵欢呼，我瞟了一眼梁启发，结果正好迎上他色眯眯的眼神，肆无忌惮的在我的身上来回扫视着，我想到昨天他在监控室里面的所作所为，真想狠狠的冲着他啐上一口。

“王女士，昨天我已经和梁校长沟通过了，您现在的诉求是，给宋恩宇相应的处罚，然后把你的儿子转到冲刺班，对吗？”

冲刺班说的就是我带的一班。光从名字看就知道学校领导对于这个班给予了多么大的期盼。

“什么叫相应处罚？开除！必须开除，这种小流氓不开除难道等着他将来再来打人吗？”

王美花激动的叫了起来，嗓音就像是被掐了脖子的尖叫鸡，脸上的肥肉都跟着抖了起来。

“还有，一班的班主任必须换人，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小丫头明显就是对我儿子有看法，明明是我儿子被打了，还打算护短。”

这时宋恩宇引起了我的注意，刚刚他被骂小流氓说要开除他的时候，他都没什么反应，这会反倒有些激动起来，双手攥成了拳头，用力的压着扶手。

“换人，学校怎么能把一班的学生交给这个是非不分的小丫头来带，如果不换人，以后她对我的儿子打击报复怎么办。”

王美花的话里话外，似乎李向东已经妥妥的能够转到一班一样。

“梁校长你的意思呢？”

柴校长是个老成稳重的人，她安安静静的听完王美花的发言，先不置可否，直接去询问梁启发的意思。

“嗯，学校嘛，主要还是一个教书育人的地方，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王女士。”

他话锋一转，转向了王美花。

“学生是否需要开除，学校有学校的相应校规，如何处理我们自然会按照校规执行，至于其他的要求，其实你可能不知道，方老师其实是我们学校近年来最优秀的青年教师之一，业务能力没的说，而且……”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一转就盯到了我的脸上，我有些厌恶的把脸转到一边不想去看他的脸。

“让方老师当一班的班主任，也是我本人力荐的。如果说你怕你的儿子将来会受到排挤，这里，我可以替方老师担保，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说是吧，柴校长。”

“嗯，确实是这样。”

柴校长跟着点了点头。

“不行，没得商量。”

王美花嘴上在说没得商量，但是语气却不再那么的咄咄逼人，看来梁启发确实和她关系不一般，如果刚才那些话是别人说的，我估计她早就炸毛了。

“要不这样吧，王女士，我们学校方面呢，先让方老师和宋恩宇给你和你儿子道个歉，然后我们再商量商量，你看怎么样？方老师，你说呢？”

“道歉？哼，那也要看他们是怎么道歉的，我提前说好，别想随便糊弄我两句就算了。”

王美花和梁启发两个人的一唱一和搞的我怒气槽都快满了，反正梁启发刚才也点了我了，我索性站了起来，跨过会议室，来到了王美花母子的面前。

王美花趾高气昂的看着我，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最可恶的还是李向东，这会居然还有心思盯着我的胸部和小腿看。

“李向东，我再替你们崔老师问你一次，为什么宋恩宇要打你。”

李向东被我问的一愣，可是他身边的王美花倒是立刻就暴走了。

“你又问这个，你什么意思？你还是想说我们家向东挨打是活该是吗？”

我退后两步，倒是不怕她，主要是不想被她喷出来的唾沫星子给喷到。

“我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方老师啊。”

梁启发居然在这会插了进来。

“学生因为什么吵架很重要吗？就算是吵架，宋恩宇下手也确实太重了吧。”

我转过头，在他说话的时候瞪了他一眼。

“方老师你放心，学校呢，原则上是不赞成随意开除任何一个学生的，我们也会尽量帮宋恩宇和李向东的家长沟通斡旋的，现在不就是道个歉的事情吗？”

我懒得理他，转身走到宋恩宇的身边。

“宋恩宇，你站起来。”

听了我的话，宋恩宇缓缓的从沙发上站起身，高大的身影仿佛铁塔一样矗立在原地。

站在他的身边，就连我都显得娇小起来。

“你现在还是不愿意说吗？你们究竟是为什么打架？”

我柔声问道。

宋恩宇连头都没有抬起来，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似乎是已经做好了接受任何处罚的决心。

如果说昨天我不知道他为何会隐瞒冲突的原因的话，今天我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原委，我早就知道顾熙晨在宋恩宇的心中肯定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他平时的表现在那个私密论坛上，被同班的男生形容为头号舔狗。

不过我倒是并不反感他的所作所为，似乎顾熙晨也知道宋恩宇的心思，只不过一直都是拒绝而已，在这样的情况下，宋恩宇这种不强求，不接近，远远守护的方式，我反而觉得挺绅士的。

他想必也不希望别人知道李向东这个混蛋在天台上对顾熙晨做出的那些令人作呕的行为吧。

不过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了。

我踌躇着把手放进了我的口袋紧紧抓着我的手机，我缓缓的深呼吸了几次，慢慢的把手机拿了出来，我坚信我做的是对的。

“你自己看看你在天台上做了什么好事吧。”

我点开了手机里的视频，然后默默的举到了李向东的面前。

原本的视频超过十个G，我昨天晚上临睡觉之前，拜托在北京的大丫头帮忙把视频压缩了，同时在一些关键画面，特别是顾熙晨的脸，还有暴露出来的身体部位都做了模糊处理。

我反复交代清楚了我的要求之后就上床睡觉了，反正电脑我是一窍不通，大丫头远程控制我的电脑也不知道搞到几点，反正她们干程序员的，熬夜本来就是家常便饭了。

总之我早上起床的时候，电脑已经黑屏了，手机里只有一条搞定了的微信，我匆匆把视频保存到手机上就直接过来上班了。

随着视频的播放，李向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王美花在旁边看的也是目瞪口呆，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李向东估计对他妈都没有说实话。

“李向东，你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想转到我的班上？方便你以后继续欺负我的学生吗？”

我质问着他，李向东原本昂着的头终于低了下来，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

“什么视频，让我看看可以吗？”

坐在旁边的柴校长显然也从李向东母子的反应看了出来，我正在手机里播放的视频肯定很不一般。

倒是梁启发波澜不惊的坐在沙发上，四平八稳的喝着茶。

这个混蛋昨天肯定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天台上的监控回放，而且故意把视频做了隐藏还删了后缀名。

我一想到他居然胆子大到利用这件事情把我骗到监控室里借机吃我的豆腐，就恨的牙根痒。

我把手机递给了柴校长，她一言不发的看完，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等到视频放完的时候，她也是铁青着脸。一边把手机还到我的手上，一边看着我的眼睛。

“这个女生是？”

“是我班上的学生，叫顾熙晨。”

“哦”

柴校长点了点头，又把目光看向了李向东。

“李向东同学，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向东惶恐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的人，支支吾吾的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

“你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

王美花倒是急了，从沙发上蹦到了地上，一把将李向东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其实……其实顾熙晨是我女朋友，我……我中午的时候……和……和她友在天台约会来着……结果，宋恩宇非要说我抢他的……抢他的女朋友，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

我差点冲过去给这小子的脸上来一巴掌。

“你说顾熙晨是你女朋友。”

别开玩笑了，顾熙晨和李向东站在一起，不说是美女和野兽吧，至少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种级别的。

“对啊，怎么了？不行吗？不信你去问她啊。”

李向东忽然又拽了起来。昂着头反过来瞪着我。

房间里一时之间充满了窃窃私语，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崔老师都在不停的和身边的保卫主任交流着。

“明明是你强迫顾熙晨的，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吗？”

这小子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我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看着眼前的这个小混蛋。

“最近我们刚刚吵完架，我本来就是找她去和好的，后来她不是挺配合的吗？”

李向东估计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脸上居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是就是，年轻人，偶尔吵个架不是很正常嘛，他宋恩宇凭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来打人？没我儿子会玩女人恼羞成怒吗？”

王美花这时也站在旁边帮腔道。

“你……你好歹也是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气到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利索了，我很奇怪，为什么李向东会这么有恃无恐，这种事情只要把顾熙晨叫来当面对质立刻就能水落石出，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在这里大放厥词的。

“嗯，照这么说来，倒也是合理。”

好死不死的，从刚刚起就一直装死的梁启发居然这会像是还魂了一样的站了起来。

“不过呢，如果是这样，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端着茶杯好整以暇的走了过来。

“王女士，你看啊，你儿子被人打伤，确实是事实，这事我们肯定是要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不过你儿子和他的女朋友在学校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举动也是事实，我看不如就各退一步，宋恩宇我们按照校规处分，当然，你儿子进一班我们学校也可以考虑，至于方老师，我个人替她担保以后绝对不会欺负你儿子，这样你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