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躺在地毯上,享受着烛火嫩穴的紧窄多汁,一边开始思考如何抓捕贼人。
初二的夜空中只有一条细细的月牙,月光十分黯淡。
骊山居里明显地加强了戒备。各殿四周都摆着火盆,将附近照得亮如白昼。
各殿间的道路上,许多手持火把的巡逻队,全副武装地来回巡视着。
几处高塔上也有人在不间断地向四周察看,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在高塔上举火一段时间以示无恙。
隼影静静地蹲在一座大殿的屋脊上,这样的夜色里,就算是千里眼也看不到她完全溶于黑暗中的夜行衣。
这件用影鼠皮缝制的夜行衣,还能有效规避大部分的探查法术。
只需避开那些高处哨兵的视线,她就能无声地在骊山居里自由穿行。
她从怀中抽出一块黑布,在身后做了一个例行的假影,然后高高跃起,借助四肢间的鼠皮在空中滑行。
她轻盈的身躯不必施加任何法术,就能在空中滑出数十丈,足够让她接近另一座大殿的屋顶。
快到时,她的袖中射出一枚飞爪,准确地抓住屋檐一角的横梁,身体借绳索之力一荡,就轻盈地落在瓦片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大殿周围的火盆不仅没有妨碍她的前行,反而为她钩住梁柱提供了更好的视线。
这一片连绵的宫殿就是长生殿,前方的一座偏殿里,就是收藏骊山居账本的密室所在。
上次误偷了假账本,这里现在已然是戒备森严。
长生殿周围的守卫极为密集,十步一人并排站着,互相照应监督着。
殿下还坐着同样数量的守卫。
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一批守卫站起来与殿前的换班。
隼影用极慢的速度在瓦面上爬行,就算有人看着殿顶,他也很难在一片漆黑的瓦面上发现几乎没有动作的黑影。
足足爬行了半个时辰,隼影才爬到那座偏殿的顶上。
揭开一片青瓦,隼影拿出一根细细地铁棍,顶在望板上轻轻下压。
铁棍无声地将望板蚀穿,隼影将眼睛移过去,抽出铁棍,屋内的灯光顿时透射出来,照在隼影的眼上。
这是烛火办理公务的书房。
几个巨大的架子上摆满了线装的账册、文书。
不过那些都是流水账,只有通过年帐才能查到具体的客人姓名和消费总账。
一座红木书桌收拾得整整齐齐,书桌下的暗柜里就是隼影想偷的年账。
不过那是假账本,上面记载得很像那么回事,但是人名时间和金额都是假的,雇主拿到后略一验证就扔还给她。
所以这次她拿到账本,还必须验证其中关键的两笔账目。
两名侍女正坐在书房的两端,各自拿了本话本在翻着,两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隼影进去的话,无论制住哪一个侍女都会引起另一人的警觉。
一旦将室外的守卫引进来,她又要无功而返了。
隼影拿出一块黑布,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花猫。
她将黑布一扬,上面的花猫竟然扑下来,落在瓦面上。
花猫几个纵跃,跳到另一座殿顶,故意将瓦片蹬掉一块。
清脆地碎裂声传来,几道人影跃上房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那只花猫。
“这里不可能有猫!进殿守护!”为首一人弹出一道飞针,将花猫钉死在瓦面上,几人迅速跳下屋顶,进入书房,询问侍女,四处察看。
过了一会儿,烛火也赶来了,她听完守卫的汇报,让所有人出去。
然后从一处殿墙数出几块一尺见方的石砖,手按在石砖上,将它吸起来,先解除了示警的法术,然后探手进去拿出一个铁盒。
打开铁盒,一本账册正躺在里面。
验过账册,烛火将一切复原,召唤侍女进来,命令守卫严加巡视。
两名守卫甚至上了殿顶,坐在屋脊上,分头盯着大殿的两侧。
不过他们完全没看到近在咫尺地伏在瓦面上的隼影。
隼影趴了半个时辰后,身体微微模糊,整个人化为一滩黑色的液体缓缓顺着望板的小孔流入殿内。
如果两个侍女抬头,就能看到殿顶有一大片黑色正在慢慢扩张。
全部进入大殿后,隼影顺手将小孔堵上,落在一道房梁上,取出一枚瓷瓶,抹去瓶口的封泥。
两名侍女渐渐瞌睡起来,手中的话本落在膝上,头也开始鸡啄米一样一上一下。
隼影贴着地面游到那块地砖上,依样吸出地砖解除法术,将铁盒取出打开,换了一本账册进去。
她翻开账本,找到两笔账目核对完毕,便走到一名侍女身旁,手搭在她身上。
身上的夜行衣开始变化,不一会儿就变成和侍女一模一样。
她取出一面铜镜,将侍女的脸映入镜中,她的脸庞和头发也慢慢变成和侍女一般无二。
隼影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又试着说几句话,调整嗓音,这才推开殿门出去。
“何事?”门口的守卫目光严肃地问道。
“如厕!”隼影看着他说道。
“宫主不是吩咐你们少喝水吗?”
“被你们刚才吓的,还以为来了贼人。”
“快去快回!”
隼影扭腰向茅房走去,一路的守卫都只是看她一眼,便将目光投向别处。一进茅房,她立刻沿着墙壁游上窗口,身上的伪装也随之解除。
翻梁上柱,重新回到屋顶,隼影向远方慢慢爬去。
长生殿那边喧闹起来时,隼影已经躲入一处库房,钻进大捆的绸缎之间。
她在里面待了一整天,才钻出来,爬到一辆出宫采买的马车底部,混出了骊山居。
在骊山不远处的城池里,隼影见到了与她接头的女人。她按例说出接头的暗语后,这个与她一同长大的师姐却没有对上切口。
隼影猛地抽出腰上的软刃,指着师姐道:“你是何人?!”
师姐笑道:“别怕,本宫便是骊山居之主。”
隼影全身的内气都集中在软剑上,剑尖游出一道诡异的路线,直没入眼前女人的额头。
“真是好狠的小妮子,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蛋。”
隼影眼前的景象破碎又重组,她发现自己坐在烛火的书房里,四肢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眼前是一名神态雍容的宫装美女,正是骊山居的主人烛火。
她的周围,还围着另外两女一男。男人高鼻深目,看起来斯斯文文,穿一件右衽箭衫,窄袖被撑得鼓鼓囊囊,底下是显而易见的健壮肌肉。
女人一个风情万种,狐媚妖娆,一个剑眉星目,英气勃勃。
“子兰,你这便带人去拿她师姐吧,务必要留活口。”烛火发话道。
“是,宫主!”英气女子拱手行礼,退出书房。
男人的目光随着这女子摇曳的腰肢而去,旁边的妖娆女子一把拧在他腰上,男人哎呦地大叫出来。
烛火无奈地清清喉咙:“咳咳,办正事呢,别闹。”
晏舞青也心下诧异,自己早知这男人绝不是忠贞不二之人,自己也曾与他的师姐和母亲同床服侍这男人,怎的今天忽然生出一股滔天醋意,见那男人露出色相便酸楚难忍,莫非是这一个多月的耳鬓厮磨,让自己起了独占之心?
转念一想,自己本就对他有过独占之欲,便将这念头抛于耳后了。
“隼影,你看,你来我这长生殿好几次了,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是哪儿的人,让我去拜访拜访?”烛火问道。
“你不必戏耍于我。”隼影冷道,“我们影盟从来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你们搜过我的身,应该看到我的令牌。”
“这么嚣张?”林岳叹道,“你们是做贼的啊,难道不怕被一窝端了吗?”
“影盟拿钱办事,与你骊山没有私怨。我既然栽了,便任由你们宰割。不过按规矩,你们不能动我师姐,我劝你们把人叫回来,否则,怕你们承担不起后果!”
“哼!什么规矩?你们定的规矩?我骊山居立牌几百年,会怕你们一伙儿不入流的山贼?”烛火怒道。
“你怕不怕,我不知道。不过我影盟便是这规矩,你若过了线,自然要担着影盟的报复。”隼影似乎完全不怕激怒骊山,语气始终是淡淡地。
“看来你也不会说了。”烛火失去了耐心,“晏舞青。”
“这妹子看上去倒是挺水灵的。”晏舞青将隼影额头的半帘碎发撩开,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就是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
“他们影盟飞禽走兽负责偷盗暗杀,奇花异草负责色诱欺诈,这女人名带飞禽,说不定还是个处子。”烛火转向林岳笑道,“便宜小岳了。”
“喂喂,我是那种人吗?办正事呢,别闹!”林岳拉着晏舞青的手道,“小青,你赶快收了她,这样就知道她的内应是谁了。”
“我收了她,好让你操是吗?”晏舞青忽然又酸味上涌,“我偏不收,有本事你现在把她操服了啊!”
“我绝无此意!我发誓!”林岳把晏舞青抱到怀里,在她耳边说,“而且你收了她,我操她还不就是操你?”
“你们打情骂俏不能等明天吗?”烛火脸色有点难看,“现在是办正事,攸关骊山安危的正事!”
晏舞青也知道自己不该耍性子,只是……实在是有点忍不住啊。
她手按在隼影的脸上,将她收为肉奴。
“说吧,是谁与你接头的?”
“是建始殿的人,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叫什么,只知道那是客人安排的内应。”隼影的眼神呆滞了一会儿,随即恢复了正常。
“罗晓慧这蠢物!竟然被外人混进来都不知道!”烛火脸色铁青,“晏舞青,你别吃醋了,明日一早去建始殿,认一认那个混进来的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