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那道细得几乎用肉眼都看不出来的伤口里流下的血液,渐渐滴尽,在杨八姐头顶下的木桶里,盛了满满一桶。
穆桂英甚至无法想象,从人的身体里居然可以流出那么多的血来。
她已是心如刀绞,连眼泪都几乎流尽,再也挤不出丝毫酸涩的泪水来。
陈夫人将装着杨八姐血液的木桶提开,放到一旁,令武士将木桶擡下,放进邕州的冰窖里去保存起来,以待阿侬下次食用。
吊着杨八姐的武士,又把她从半空中放了下来,松开了她捆在脚踝上的绳子。
周身血液被放尽的杨八姐,身子早已苍白如纸,更无一丝血色。
武士们在解开的绳子又重新挽上了一个活结,又套在了杨八姐的脖子上,还是往上一吊,再一次把杨八姐头上脚下地吊了起来。
“咕!咕咕!”虽然杨八姐早已没了鼻息,可当粗糙的麻绳掐紧了她咽喉的时候,从喉咙底处,竟发出一阵难忍的窒息声来。
许是杨八姐尚未完全死透,在咽喉被压迫的窒息中,轻轻地挣动了几下,很快又死气沉沉地垂下了手脚。
杨八姐自身的体重把咽喉紧紧地掐住,让她不由地张开了苍白的嘴唇,舌头从口腔里吐了出来。
这一吊,下身的屎尿又流了出来,顺着她愈发白皙的大腿一绺绺地往下淌。
无论人们对死亡是否惧怕,但死到临头,随时周身肌肉的松弛,又无可避免地失禁起来。
“太后,这种事,就交给属下代劳吧!”杨梅自告奋勇地道。
“你们还要干什么?”穆桂英只道阿侬吸食了杨八姐的人血,就此作罢,可此时看来,她们似乎不愿停手,好像还要对着杨八姐的尸体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顿时骇得浑身汗毛倒竖,颤抖地问道。
杨梅从阿侬的手中接过尖刀,又拿出一根短小的撬棒。
只见她一手握棒,一手握刀,将撬棒捅进杨八姐早已张开的嘴里,一端抵住她的舌根,往上一撬。
杨八姐的嘴瞬间洞开,露出毫无生机的口腔来,白森森的牙齿和像她脸色一样苍白的舌头,似乎在对着苍天无声地呐喊。
撑大了杨八姐的嘴,将她的嘴角绷紧了。
杨梅这才拿起手中的尖刀来,用那薄得像纸片一般的刀锋,在她的两边嘴角上一刀割了下去。
她这一刀,割得很是用力,一直从杨八姐的嘴角,一路割到她的耳根处。
深深的刀疤割裂皮肉,皮下却没有血液流出,她身子里的鲜血,早已被放得干净。
厚厚的脸皮划拉开来,将杨八姐的脸面一分为二,深藏在她口腔深处的两排白森森的臼齿一下子裸露出来,对着穆桂英,似乎在讥讽地笑着。
瞧着杨八姐的这副模样,穆桂英不由地浑身一颤,张了张口,想要叫喊,喉咙里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切开了杨八姐脸颊上的皮肉,杨梅这才把撬棒撤回,别在腰间。
她依然是一手握刀,另一个腾出来的手,早已捏紧了杨八姐的嘴唇,往上一翻。
此时,她的整排牙齿都裸露出来,样貌令人不寒而栗。
原是容貌俊美的杨八姐,此时的面目,却是无比狰狞。
杨梅的刀尖在杨八姐的唇膜上不同地划拉。
几刀下去,已经她的嘴唇从上颚分了开来。
她一边提着杨八姐的嘴唇往上拉,一边用到在她的皮下不断地割。
很快,杨八姐的鼻子也被剥了出来。
人的脸皮,就像一层面纱,被杨梅一点点地朝着额头上剥开。
只一会儿的工夫,杨八姐的整个面庞,都成了一副血淋淋的面孔,连覆在皮下一绺绺精细的肌肉,也能瞧得一清二楚。
杨梅将杨八姐的面皮一直剥到额头,就开始朝后翻去。
此时,那张面皮早已没了嘴角两侧的皮肉牵引,被杨八姐轻而易举地翻了起来。
人皮过了额头,密布在皮下的经络,已不像五官上那么丰富,尤其是颧骨之上,不过是一层薄薄的人皮,粘附在骨上。
杨梅几乎无需用刀,只要轻轻地一扯,那张人皮便将杨八姐的整个颅骨都剥离开来。
忽然,杨八姐的四肢又抽动了一下,却又很快安静。
她好像还有一口气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只不过,此时她几乎整个头皮都被剥了下来,凸出来的眼球,比酒盅还要大,带着红色的血浆,简直比鬼还要恐怖。
穆桂英不敢想象,原本俊丽的八姑奶奶,被剥了脸皮之后,竟是这般凄惨可怕的模样。
忽然,她感觉胃里一阵涌动,差点呕吐起来。
征战二十余年,虽然也见多了残肢断臂齐飞的凄惨场面和血肉模糊的尸体,可从未见过一个人被这样活生生地剥去皮肉。
更何况,是她无比熟悉的八姑奶奶。
如此巨大的打击,心志俱散的穆桂英又如何能够承受得了?
杨梅把杨八姐从嘴部以上的半张脸皮都翻了过去,一直翻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