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问道:“二位将军一早到妓营,莫不是为穆桂英而来?”
卢豹哈哈一笑:“范夫人果真聪敏!今日可是大宋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头一回当妓女,咱们兄弟两个岂能不来捧场?”
范夫人道:“那……在下去将那贱人带进来,让她先来伺候两位将军?”
黎顺却放下手里的点心道:“不必,咱们出去便可!”
说罢,范夫人已经带着二人,从驿馆里出来。
在她刚刚进屋的时候,把押送过来的穆桂英留在门外的天井里。
这时,原来围在四周看热闹的士兵和妓女们已经开始调戏起穆桂英来了。
看到大宋元帅被他们这样下贱之人羞辱,毫无还手之力,那些人便更加大了胆子,伸手从她脖子上的枷锁下探了进去,紧紧地捏住了她的乳房,不停地别拨把玩着。
“啊……你们,你们放手……”穆桂英还没从昨晚的又一场痛失属下的撕心裂肺中缓过神来,却已被那些野蛮的僮人戏弄得胸口生疼。
她毕生的锐气,已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被消磨殆尽,只能像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姑娘一般,害怕地叫喊着。
那些士兵见了,更加心神荡漾,食指捏紧了她的乳房,撒开步子奔跑起来。
穆桂英挨不住胸口的疼痛,也只能扛着肩膀上的重枷,拖着叮叮当当不停作响的锁链,被动地朝前移动着脚步。
等到黎顺和卢豹二位将军出来,这些兵丁自然不敢继续造次,吐了吐舌头,退到了一边。
“哈哈!穆元帅,想不到咱们今天又见面了!”黎顺一见到穆桂英,顿时仰天大笑起来。
卢豹也道:“穆桂英,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咱们僮人的掌心了!”
穆桂英两腿一软,轰隆一声,跪在了地上。
被捏过的乳房还疼痛得紧,可铐在枷锁里的双手根本腾不出空闲去揉,只能咬着牙忍受着。
面对两名敌将的冷嘲热讽,她根本没有听进耳朵里,只是垂头丧气,一言不发。
范夫人道:“二位将军,这里人多,不如把她带到屋子里去吧!”
黎顺道:“不必!咱们今天来,正是要在人多的地方!”
“哦?”
卢豹道:“在特磨大寨的时候,穆桂英的角抵无人能及,就连名噪一时的杨排风也死在了她的手上……”
“不!排风不是我杀的……”穆桂英终于抬起头来,用尽嗓子里的最后一丝力气呐喊着。
没错!杨排风是死在阿侬手上的!我亲眼看到,她被吊在歪脖子树上的时候,身体还会抽搐痉挛!穆桂英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哈哈!不管她是怎么死的,反正现在已经被娅王烤成了女将羓,放进粮仓里准备随时取食呢!”
卢豹说,“今日我等此来,倒是想和穆桂英过过手,看是她的角抵厉害,还是我等的拳脚厉害!”
“这……二位将军,怕是不妥!”范夫人急忙劝阻道。
或许僮人直到现在,也还没意识到这个女人的可怕。
不过范夫人却对此了然于胸,当年也是她亲眼看到穆桂英是如何扫平西夏,犁庭陇上的。
如果这黎顺和卢豹要和穆桂英单打独斗,只要她还能憋出一口气来,胜负自然很难预料。
卢豹和黎顺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二人一直被宋军追着打,尤其是在归仁铺大战之后,更是一路落荒,心里早已憋着一口怨气。
穆桂英在大宋被奉为女战神,如果能亲手将她打败,即使挫不了宋人的锐气,也能一解他们的心中之恨。
“范夫人,你别担心,”黎顺说,“咱们可不是一对一和她在马上冲杀,而是我们两个对付她一个,徒手肉搏!”
只要能让穆桂英败北,他们早已顾不得什么名正言顺。就算往后传出去,说他们两个大男人合起来欺负一个女人,也无所谓了。
范夫人见二人心意已决,也不好再作横加阻拦,便点了点头,命令围观的众人都退开十步,免得到时拳脚伤人。
众人听到对话,皆喜道:“太好了!卢将军和黎将军要与穆桂英角抵!”
角抵之术,只在开封汴梁横行,虽然被侬夏卿誊到了特磨,却也只在大寨里头才能看得到。区区妓营,要行这上技互搏,谁都想要一开眼界。
穆桂英肩上的重枷被卸了下来。
扛着那块枷板走了一路,已经让她两只肩膀好像脱力一般,完全使不上半点力气,双脚也颤颤不止,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不支。
她素来心气高傲,若只是身体上的苦痛,都会咬咬牙坚持下来,可亲眼目睹最亲密的战友杨排风死在面前的惨状,却令她精神也遭受了重击,直到此时仍是萎靡不振。
卢豹和黎顺二人已经甩开了衣裳,露出臂膀,只在腰间穿了一条宽大的短裤。
两个人的肤色俱是一般黝黑,就像在火炉里锻炼过的一样。
范夫人还没宣布角抵开锣,这二人已经一左一右分了开来,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伺机而动。
以二敌一,这可是角抵场上最令人不齿的事。
不过围观的那些乡野村夫,又如何能懂得那么多?
只要被他们看在眼里,能让他们兴奋到哇哇嚎叫,又何来那么多规矩可言?
最先发难的黎顺。
这位大南国的宿将,向来自恃勇力,睥睨一切,但遗憾的是,他只和卢豹坐镇邕州,从桂州到归仁铺的这一路,都没有和穆桂英交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