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忪地看着阳台窗外,往下就是水泥地面,只要往前一步……
她的头脑开始恐高性眩晕,但是她的身子不自觉又往外探出了半个……
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前一步就是解脱,是最终的归宿……
哦对……她在将要妥协、重心倾斜半失重的恍惚间想起,好像有什么事忘记做……爸今天有讲座,妈今天有演出,瑾瑜去打篮球了,因为家里只有她在,所以妈出门前特意再三交代过,让她把一家人的衣服洗掉。
最近真是越来越没有记性了,好像要办的事情下一分钟就能忘,别人说过的嘱托也丝毫都没往脑子里进。
她对这种琐事深觉懊恼,却把刚才险差一步就坠楼的事忘诸脑后,好像已经对这样的“小插曲”习以为常。
于是她浑浑噩噩去脏衣篮翻出了爸妈的脏衣服塞进洗衣机,等行尸走肉样开了洗衣机,才想起自己忘记了拿沈瑾瑜的,连忙手忙脚乱按了中途加衣功能,又去他的房间,翻找他换下的衣服。
瑾瑜的房间很整洁,他一向爱干净,换下的衣服通常就挂在椅背上。
他卧室的墙上挂着姐弟俩的海报照,引得沈琼瑛目光停顿了一秒。
那是当时一家人一起去植物园玩的时候拍的,有很多组图,他选择了这张放大。
姐弟俩长得并不是很像。
照片上,男孩相貌清俊,长着一双极清冷的眼睛,瞳孔深的像凝墨,让人见之不忘,还有着不符合年纪的镇定气场,眉眼深深不苟言笑,像一颗低调的黑曜石。
而女孩清纯精致,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眼线狭长,形似低头饮水的云雀,气质是很难得的古典,笑起来只翘起浅浅的唇角,像是颗柔彩莹亮的月光石。
若再从气质上比较起来,弟弟像是泼墨苍鹰图,姐姐像是工笔仕女图,两个气质迥异,却同样都不太笑的人一起揽着肩坐在薰衣草花田,竟然也很和谐,看起来如诗如画。
沈琼瑛收回眼神,脚步不停,过去把椅子靠背上搭着的校服一把拿过,转身路过床边,看见床上被子可疑的凌乱,床下扔了几个青春期男生常见的那种、可疑的卫生纸团。
这显然不太符合常态,平时他的床铺被褥总是叠的很整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