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刚刚脱下繁复的衣服,重新穿回去太麻烦了……
贺璧像是比她还害怕这道门打开,用手抵住了门:“我就跟你说几句话,你别开门。我马上就走。”
“你说。”沈琼瑛也就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
久到灯都快灭了,他才开口:“对不起,那天的事。”
“这么多天,我也实在是很忙,一直没顾上你。当然,也确实在逃避。”
“今天也是,拖到最后一刻才敢过来。”
“我们的事,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不要急着定论。等过几天我正式了结手头的事情会约你出来谈。在此之前,希望你不要给我判死刑——我只是生病了,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我只是有时候该死的控制不了我自己。”
他声音无奈而疲惫。
“我很抱歉上次在宁医生那里我撒了谎,我太怕失去你,怕你不要我,所以我隐瞒了,”他拿出胸口口袋里的药瓶,对着猫眼摇了摇给她看,“如果你真的害怕我,嫌弃我是个病人,我也会放手尊重你。”
作为心理医生常客,那些精神类药物她一眼就能辨别。
沈琼瑛意外又纷乱,门口没了动静重又黑暗下来,人似乎已经走了,她缓缓打开门,蹲下探出手摸到了一个小绒布盒子。
不得不说,贺璧今天这番坦白戳中了她的软肋。
但凡他苦苦哀求威逼利诱,都不可能让她对暴力动粗而谅解动摇,但他聪明地选择了示弱,同为病人,恰恰是她可以体谅的。
她和他的分手本来就还差一个尾巴没有断掉,本来以为贺璧一直躲着,这段感情就这样无疾而终,也就接纳了纪兰亭,可现在看来他有隐情,那她选择在这个节点了断无疑是残酷的。
她陷入了两难,原本明朗的心头不由蒙上了一层阴翳。
打开绒布盒子,里面是一颗3克拉的粉钻,闪耀着楚楚动人的光泽。她不太懂宝石,但也觉得品相堪称完美。
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在拍卖会偶然遇到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太浮夸的,这颗颜色很衬你,大小也日常。你喜欢做成项链,还是戒指?
显然,贺璧是在隐晦问她求婚了。
她扣上盒子,眉头紧锁。
刚得知他的病情就急于甩开,显然过于凉薄。
但纪兰亭那边……她也不可能再出尔反尔。
这颗钻石,只能先放这里,等他正式肯跟自己谈的时候一起还回去。
车子拐了个弯,纪兰亭的脑袋在玻璃上磕了一下,忽然惊醒,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刚才奔驰的车牌数字,迟疑着问李宣:“刚才万景小区对开那辆车有点眼熟?”
李宣提醒:“那是贺氏分公司贺总的车啊,可能凑巧有朋友住那边吧。”
纪兰亭一下子警觉起来,“快!掉头!开回去!”他一边让李宣快点开一边给沈琼瑛打电话,结果总是没人接。
好不容易到了楼下,看到她房子的灯亮着,赶紧冲了上去,到她门口疯狂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