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隐也懂,若不是纪兰亭,可能一般人都不得其门而入。
“我转给你,”他拿出手机,打算扫码:“以后她的药费,我来负担。”
纪兰亭嗤笑了一声:“怎么的?她看病吃药我还得找你买单?你这是瞧不起谁呢?这会儿算那么清楚你倒是之前别找我背黑锅啊!”
沈隐难得没跟他针锋相对:“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身体不好也是因为我,这钱该我花,”他低头敛目,语气诚恳:“你帮她找人调理,我真的挺感激的,包括这次住院,我都记着。一码归一码,钱的事算我求你帮我求个安心,你就别告诉她了。”
纪兰亭看稀奇一样探究了他一阵,挑了挑眉,“随你便吧。”他调出微信页面,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纪兰亭把二人送回了家,怕耽误她吃药,就没逗留。
沈琼瑛到家开始煎药,屋子里很快飘满了药香味。
沈隐做饭的间隙里跟着她:“要不然别走了吧,你在那边煮药也不方便。”
沈琼瑛往行李箱里填充着零零碎碎:“没关系,我开着油烟机在料理间煮。”
沈隐看着她干脆利落地收拾衣物,心也随之越来越空:“换洗衣服也不方便。”
沈琼瑛动作没有停顿:“那边有卫浴,大件我可以抽空回来统一换洗。”
这顿晚饭吃得压抑极了。
吃过饭,他走到她旁边坐下,还不敢挨得太近:“非得搬走吗?”
她面无表情看着新闻联播:“嗯。”
“你真的不用搬走,我不会再强迫你的。”他苦苦哀求。如果她带着对他的厌恶就这么搬走,他恐怕再无翻盘的机会。
他还是学生,有着对未来的规划,他要给她更好的生活,总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顾旷课去缠着她。
都是强迫,身体和意愿,有区别吗?她已经看清楚了,只要同居一室,发生过关系就再难拉开边界。他不肯放弃,她的抗拒永远是空谈。
眼看她转身欲走,他越来越慌,如果面对面尚且没了转圜,那等她搬到店里,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能做些什么?
她现在就像一只团成球的刺猬,让他挫败无一处能下嘴。
如果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他还能细水长流慢慢磨,可她狠心抽离他是真没了办法,只能用刁钻的角度冲撞开她柔软的腹部,哪怕奔袭中两个人都头破血流。
她的躯壳憧憬着柔顺保守的温情,骨子里却奔流着肋生双翼的浪漫。两相激荡,反而得到她的身体容易,撬开她的心很难。
昏昏沉沉中他满脑子都是要怎样留住她,怎样把她离开的理由釜底抽薪,一时情急脱口而出,“别走好么?我有女朋友了!”
等意识到说了什么鬼,他自己也一时错愕。
她停顿片刻像是在消化这个消息,面容淡淡:“哦,什么时候的事?”
他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信了,说不清什么滋味,见她不再提走松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含糊其辞编下去:“就最近”
他做回正常人了,她应该高兴的,明明他只是做了她曾经期盼的事,可现在她只感到被背叛的愚弄,她轻描淡写遮掩着自己的怒气,声音里有淡淡的嘲意:“同学?短发?”
唔。他病急乱投医,尚且不确定自己是死里逃生还是饮鸩止渴,顾不上分析她话中要素,随口应付。
可听在沈琼瑛耳里却是截然不同。
想起在周宇泽那里看到的照片,这就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