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璧看着眼前的榴莲味炸J和芥末芝士炸J,不适地皱了皱眉。他之前就有过胃病,很抵触垃圾食品。
沈隐喝了口啤酒,面露嘲讽:“不爱吃就别勉强,不好意思,我挺爱吃的。”其实他纯粹是想把对方早点打发走,所以选了这么个嘈杂的地方。
见状贺璧勉强往嘴里填了一块,顶着不大舒服的味觉嚼了起来,“我只是觉得你在长身体,想带你吃点好的,你喜欢韩式料理的话,旁边有一家‘金泰轩’,我们可以在包间里慢慢谈……”
沈隐头也没抬,“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吃完这些,我就回去上课了。”说着,他又塞了一块炸J腿肉。
贺璧连忙整理起随身带来的礼物:“听你姜姨说你喜欢这些,我也给你带了。”
他拿出一摞资料:“这些是今年份的资料和文件,”然后又拿出一摞英文大部头:“这是些前沿学者新出的着作,刚刚被纳入教材,你现在还用不上这些,但偶尔翻翻也可以拓展视野,”说着他把资料都收进一只超大的手提袋,语气慈爱而骄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也很喜欢这些。”
这些外文正版学术着作都非常贵且珍贵,其中关爱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贺璧没见过合格的父亲,他自然也学不会怎么做慈父,做来这些已经够手足无措。
他自己都肉麻得够呛,但心底面对着沈隐确实是有一丝柔软在发酵。
恢复了本来面目的贺璧褪去了谦和温柔,显得更加冷傲,这种冷傲并非沈瑾瑜那种危险的孤冷,更像是镌刻于骨头里的强势矜持,倒和沈隐那种清冷有些相似。
贺璧在中二期时的嚣张狂傲无人能及,不然也不至于唯一一次动心失恋就输不起,把沈琼瑛报复得一无所有。
但已经经历过悔恨顿悟和现实沉淀的真·霸总,此刻面对自己的儿子,所有的霸道收敛得毫无棱角。
沈隐停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妈已经和你分手了。”
他有些不耐,已经准备走了:“你讨好我也没用,她是不可能跟你复合的。”
——因为她是我的。
贺璧神色黯淡:“跟你妈没关系,我就是来看看你。这几个月我不是在疗养院调养就是在国外奔波,也没有顾及到你。”
“那现在你也不用顾及到我的。”沈隐淡淡地截住他的话题。
贺璧也看出他的抵制,沉默了一会儿:“你不必这么抗拒,我没企图,也没有恶意。虽说当初和你妈发生过一些不愉快让你误会,但我确实不会再冒犯她了。”
“这样最好。”沈隐冷冷一笑,也没心情吃了,把面前的餐盘一推:“我走了,你自便。”
贺璧急忙站起来,拉住他的手臂:“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沈隐蹙眉抽回了手,重又坐回去,静静地看着他。
“小隐,最近如果有什么人找到你,跟你说奇怪的话,你不要相信。”贺璧皱了皱眉,似乎无从说起。
沈隐不动声色:“我觉得你现在就挺奇怪的。”
贺璧苦笑:“我是在提醒你。你和瑛瑛是这个世上我唯二不会伤害的人。”
沈隐心中一动,想起了沈瑾瑜那个肖似又讨厌的面目,“‘说奇怪的话?’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是说有人可能居心叵测,”贺璧纠结着措辞,“最近有没有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在你周围?”
沈隐见他吞吞吐吐说不到实处,突然开口扔出重磅炸弹:“莫名其妙的人,你是说我生父吗?”
这下换贺璧腾地站起来,脸色铁青:“他在胡说八道!我才是!!!”
沈隐冷淡平静地看着他失控。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强自平复下来,“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长相说明不了什么。”
沈隐直截了当:“你在说沈瑾瑜?”
谈到这一步,再纠结遮掩已经没有意义:“他是你舅舅,所以你明白吧?你们不可能是父子。他恨你妈,当初你妈被赶出家门也有他一份,他现在骗你同样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