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她想把贺玺送进监狱,在她的《荆棘蔷薇》完成之后,她也以为她终于有了那样的勇气,可事实是当贺玺试探时,她装聋作哑不愿深究。
这其中原因复杂,因为贺玺对她的几年陪伴不是作假,也因为她有愧对对方的细节但不管怎样,她确实是放弃了这个从跌倒处爬起、跟懦弱告别的机会,最终达成了不甚光彩的和解。
所以对父母还怨吗?
其实也没那么怨了。
就像梅芳龄说的那样,他们其实也不算刻意偏袒,事情换到沈瑾瑜头上,家里只怕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像是这么多年的积怨一下子疏通了,再看回梅芳龄头上的花白,她有了一丝松动。
将心比心,当年怎样已经不重要,这么多年她逃避的是伦理,并不是为了逃避担当,对于父母年迈体衰的未来确实还存着一丝不安。
“你知道吗,我找到当年欺负我的另一个人了,他也在这个城市。”
原谅不代表接纳。
这么多年漂泊独立生活,对于当年那个连亓东市都没出过的乖乖女来说是不敢想象的,如今的她确实对过往看淡,但同时对于亲情的依赖也几近于无。
再接纳是有条件的。就像成年人更注重有效社交,如今的沈琼瑛也不再需要流于表面的关爱。
归根结底她心里残存着一丝微弱的念想。
她希望真正的家人能不顾一切保护自己一次,就像她的小隐一样。
梅芳龄迟疑了。
她知道长女这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她这么多年也不无悔恨。
她无心登台,婚姻滞涩,已经枯槁等死,早已不像年轻时顾忌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