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的酒意直冲脑干,暂时麻痹了对峙的恨意,他把空杯狠狠掼在桌上,仿佛从牙齿中冷冰冰挤出一个字:“问。”
他习惯这股极端醉意的同时,没察觉情绪感受都似乎放大化了。
沈瑾瑜视而不见他克制不住的杀意,肆意撩拨他脆弱敏感的神经:“知道吗,不伦的基因很顽固,容易传承下去。如果你对瑛瑛有性冲动,那你是我儿子的可能性就更加具有压倒性。”
说着,沈瑾瑜瞟了沙发上安睡的女人一眼:“她真可爱对吧?”
话锋一转,说出的话简直禽兽不如却又令人兽血沸腾:“所以,坦白点——你想跟她做爱吗?”
沈隐脸色涨红,酝酿的盛怒像是被水泥突然封住。
这过分赤裸裸的话令他头皮发麻,思维一片空白迟滞……
尤其是“做爱”两个字,像是催眠的秘匙,令他脑子轰地一下,明明该感到愤怒的,可却被意外开启了情欲阀门,他跟她做爱的零星片段控制不住涌了上来……
他明白自己喝多了,忍不住掐了掐虎口,疼痛使他克制回笼,理智战胜了不合时宜的情欲:“……不!”
他想对沈瑾瑜的无耻做出一个恶心的表情,可浮想联翩带来的身体反应使他自顾不暇。
第二回合,无论是沈瑾瑜的提问还是回答,似乎都是沈隐溃败。
或许喝得太急外加情绪上头,沈隐一阵阵的头晕,等抬起头,沈瑾瑜面前第三杯已经空了。
他眯了眯眼:“你喝了吗?”
被拆穿了沈瑾瑜不慌不忙摊手:“游戏的重点在你,有所求的也是你,你随时可以退出,也可以选择继续。”
伴随着唱片里的年代老歌,他忘我般跟着哼唱结尾:“You ? can ? check ? out ? any ? time ? you ? like,but ? you ? can ? never ? leave——”
听着他意有所指的得意,沈隐压抑地抿了抿唇。
今天喝成这样,他想一个人折返都没有可能,更不用说还带着瑛瑛。
到了现在,较真已没有意义。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多喝一杯言辞失控的结果,他自觉承担得起。
然而停顿这么一会功夫思前想后,他就发现自己思维退化得厉害,越试图思考越无法思考。
趁着还有几丝清明,他当机立断组织语言:“我没什么想问你的,但你说过今晚过后一笔勾销,”他压抑又压抑,隐忍再隐忍:“……她真的很辛苦……我不需要你对我手下留情,你能不能——”
沈瑾瑜微笑,“不行。”
他把第三杯酒推到沈隐跟前:“游戏奖励是绑定的,就像我的命运早就跟她绑在一起。我活着,她天涯海角得陪,我死了,她照样得下地狱。”
尽管这个答案意料之中,仍犹如巨石般,压得人沉甸甸喘不过气来。
明明诅咒冷彻心扉,身体却因烈酒而沸腾。
不用沈瑾瑜催促,他自我麻痹般灌下第三杯,以手背狠狠抹了抹唇。
豪迈的酒液冲淡了死气沉沉的颓废,他以手撑桌,维持着挺拔站立的身位冷冷俯视对面:“好歹是位官员,最后一问,希望你拿出水准,不要延续刚才的低级趣味!”
沈瑾瑜摸着下巴琢磨了片刻,以随意的姿态陈述着犹如结婚誓词般郑重的问题:“嫌弃刚才太过低俗……那容我再问一遍,请你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回答我:你喜欢她,爱她,想要她,异性之间的那种,是不是?”
沈隐只觉浑身燥热,脑子一团热血。
对于自制力强的男人来说,爱和欲缺一不可。
如果说第二个问题只轻飘飘撩拨了下半身,那第三问中递进的关键词更是毫无保留、彻底开启了他对她所有的爱欲本能,令他本就因名分雪藏而压抑到极度的情感一发而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