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单纯没来及吃,纪兰亭不会说让他拿走。
他小心地走近门,手掌贴上冰冷的玻璃,想要触碰到不远处的她。
透过那块竖条的玻璃,贪婪地看着她的床位,哪怕只能看到她裹着被子的下半身。
他看得一眼不眨,看到被子似乎动了,她可能没睡着,或者翻了个身。
他多想进去抱抱她,但还是忍住了。
看了一会儿,他还是走了。
提着两个保温桶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那两个原封不动的保温桶似乎把他压垮了,让他步履沉重。
纪兰亭看得有些不忍,回到沈琼瑛床边,想再劝劝她。
但见她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满脸都是泪,用手狼狈地捂着脸,却没有发出声音。
纪兰亭把保温煲提出去,她就知道是小隐来了。
她心里特别难受。栖鹅浩:一。八七。六二四。一六。捌三
想到那夜的情形,就会想到三个人纠缠的丑恶画面,甚至两条阴茎同时在身体里的荒唐羞耻。
她知道这不关小隐的事,她也不想怪他,但她根本没办法去面对他,也不想再看到他。
看到他,她就止不住想起当时的场面,而一回忆,她就控制不住阴郁想死。
想起他和沈瑾瑜几乎复刻般的脸,会让她觉得母子俩再在一起都令人作呕,甚至会让她怀疑这段母子情是否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她忍不住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中。
纪兰亭叹了口气,也没法再说什么。
心说这是何必呢,都惦记对方却不肯见面。
不过想想那天瑛瑛有多惨,他又大概能理解了。
说来说去都是沈瑾瑜做的孽。
他善解人意地为她订了住院部的粥,又把她拥进怀里,让她埋在自己胸前好好哭。
“别担心,他吃过药也好多了,都过去了,过去了……”他决心以后放学都寸步不离,再不让沈瑾瑜那个疯子有可趁之机。
沈琼瑛突然从他怀里挣出来:“他怎么了?他也住院了?他的身体要紧吗?”
纪兰亭也知道,现在正是自己取而代之的好时机,但要他昧着良心使坏,他做不出来。
作为室友,沈隐跟他还算和谐;作为家教,更是无偿又毫无保留;作为情敌,也一直光明磊落。
他尽量客观地还原了事实,又看了眼窗户:“他应该还没走远……”
沈琼瑛怔忪,表情发苦:“算了……他好好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