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连忙道:“王爷岂能任由那房俊登上如此高位?现在风声已然传出,房俊即将就任兵部尚书之职,这可是三省六部的长官,朝堂上一等一的实权官职,若是再入了军机处,那必然声势大振、一时无两。可是王爷您想想,房二那厮专门与您作对,不止一次的剥了您的面子,甚至就连薛万彻都被他妖言蛊惑与您分道扬镳,这之前他还屁都不是呢,就能如此不将您放在眼中,一旦入了军机处,往后怕是见了面都不会给您施礼问安了……王爷您胸襟广阔、气量如山,可是外人不知道啊,外人只见到那房俊骑在您头上作威作福,您却束手无策,只能听之任之,长此以往,对于王爷您的声望之损害,实在是不可估量。”
嗯?
李元景心中一惊,捋着胡须,沉吟道:“这个……”
柴令武见他犹豫不决,赶紧加油添醋:“王爷您想啊,房二当初与吾等一同与王爷您亲近,可是后来这厮不念您多年关照提携,娶了高阳公主便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忘恩负义落井下石,甚至数次与您冲突,害得您颜面大失。这会儿您若是能够施加压力致使房俊进入军机处的盘算落空,您不仅可以使得长安城内都看到您的能量,还可以让您身边那些人都知道背叛您的下场。”
听到这话,李元景悚然一惊。
之前他还有些犹豫,一方面是不愿意招惹房俊这个棒槌,另一方面是柴令武已经透露有很多军方重将都站在房俊那边,自己若是贸然出手,狙击成功固然解气,可万一碰了个灰头土脸,岂不是自己找不自在?
现在听闻柴令武说了一句“可以使得长安城内都看到您的能量”,令他冷汗都吓出来了。
因为他派遣纥干承基前往江南一事,早已不慎露出了马脚,后来赌上李二陛下不欲重演“杀兄弑弟”之戏码,这才搪塞过去。
但是他知道,李二陛下早已对他起了警惕之心,所以当务之急非是拉拢人脉,更非是打压房俊,而是韬光养晦当乌龟,任何出格的事情都不能做。
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的能量……岂不是越多的人看到自己的能量,越是引起李二陛下的忌惮,自己死得越快?
娘咧!
这柴令武果然草包,若是听了他的话,自己岂非冤死?
叱责喝骂肯定是不行的,虽然此刻李元景简直想要一刀将柴令武这个草包给剁了,但自己身边就这么些人,还指望着他们能够为自己多多笼络朝中大臣,只得假装大度的一摆手:“柴二郎说的哪里话?房二那厮固然与本王决裂,但好歹当初本王亦曾将他当作子侄一般看待,如今他有了出息,身居高位,本王看着亦是欢喜,岂能做出那等落井下石之事?此非本王之风格,断不可为。”
一旁一直闷不吭声的杜荷拱手施礼,道:“王爷仁义敦厚,吾等钦佩之至。”
柴令武却瞪大着眼睛,满脸都是失望。
以前那房俊就在他面前耀武扬威、颐指气使,完全不将他放在眼内,如今房俊身居高位,俨然朝堂上一方大佬,自己与其差距简直有若云泥之别,怕是下半辈子都要仰其鼻息、在人家面前装孙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