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杯茶水,换了一条衣衫,房俊便出门坐车来到兵部衙门。
刚一进值房,便见到崔敦礼推门进来,禀告道:“长孙光业已枭首示众,其余从犯尽皆鞭笞一百,收押入监,待到伤势好转之后,即刻流放琼州。”
房俊点点头。
琼州乃是穷山恶水之地,不仅生存条件落后,更是遍地瘴气,蛇虫鼠蚁遍布,从古至今流放琼州也就比死刑轻了那么一丁点儿,但凡流放至此,就没有几个能活得下来。
房俊问道:“卫尉寺那边就没什么反应?”
崔敦礼摇头道:“一切如常,无论卫尉卿亦或是其他官员,都无人对此表示不满。”
房俊沉吟片刻。
不满是肯定要不满的,这等军法审判之权被生生夺走,卫尉寺上下岂能心甘?可以说此项权力从此不归属于卫尉寺,那么卫尉寺立马成为九寺之中垫底的存在,对于完全扺掌卫尉寺的关陇贵族们来说,这口气就算想要咽下去,也不是那么好咽的。
平静的背后必将是一股汹涌的风暴。
房俊提醒道:“吩咐下去,最近行事务必要小心在意,宁可少做,亦决不能被人寻到了疏漏之处,加以攻讦。”
崔敦礼亦非官场白痴,自然明白房俊话中之意,颔首道:“下官记着了,稍后晓谕衙门上下,绝不可行差踏错。”
房俊这才放心,道:“顺道也盯着一些书院那边,开学典礼就在这两日,要严防有人趁机破坏、落井下石,务必使得整个典礼顺畅完成,否则陛下怪罪下来,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崔敦礼道:“下官明白!”
顿了一顿,见到房俊再无吩咐,犹豫了一下,面现羞愧之色,道:“昨夜下官失职,若非房少保亲自出面,怕是要搞砸了这件差事,实在是无能至极……”
昨晚回到府中,他一宿未睡。
谁都知道兵部从卫尉寺手里争夺军法审判之权这件事有多么重要,成了,兵部的权势暴涨,所有兵部官员尽皆水涨船高,可一旦失败,不仅仅是这项权力捞不到,反而会使得兵部成为朝廷笑柄,连带着房俊不知将要被多少人嗤笑。
这件事能够交给他崔敦礼去办,可见房俊对他的倚重和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