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抬头看看李元景坚定的眼神,再想想宰执天下那等无尽的诱惑,沉吟半晌之后,一咬牙,接过刀子,也划破手指,鲜血滴入酒盏。
李元景欣喜的将酒盏中混了鲜血的酒水一份二位,分别倒入两个酒盏,然后又执壶以酒水填满,一人一杯,举起道:“今日之言,乃本王肺腑之声,从此后本王与谯国公歃血为盟,若有相负,天打雷劈、万蛇噬心而死!”
柴哲威半推半就,也道:“微臣誓死追随王爷成就大业,若三心两意背弃王爷,人神共愤、不得好死!”
两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然后倒转酒盏,盏中无一滴酒水滴落,不由得相视大笑。
草庐外忽然兴起一阵大风,裹挟着雨水从窗口飘入,放在窗边的烛台上烛火一阵摇曳,明灭不定。
须臾之后,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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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冷雨,被微风裹挟着打在窗户的玻璃上,啪啪作响。
高阳公主从睡梦当中猛地惊醒,翻身坐起,扯过一件衣衫裹住玲珑浮凸的上身,愣愣的看着窗外。
院子里的灯笼依旧燃着,在风雨之中摇曳不停,微弱的橘黄色光芒洒在院子里,风雨如晦,倍显凄冷。
“怎么了?”
身后,郎君温热的身躯靠了上来,一条健硕的手臂揽住自己的腰肢。
高阳公主揉了揉脸,缓了缓神,轻声道:“做噩梦了呢。”
揽在腰肢的手臂抽回去,房俊也翻身坐起来,看了看窗外,打了个哈欠,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陛下虽然春秋鼎盛,可毕竟比不得当年戎马之时,辽东万里迢迢,即便是正常赶去也要劳顿不堪,更何况这般凄风冷雨?不过殿下放心便是,按照行程,此刻大抵御驾尚未过去洛阳,沿途府县必定会做好接应,不至于吃太多苦头。”
不知为何,自从陛下御驾亲征离了长安,高阳公主便精神恹恹、心神不属的模样。
可在房俊看来这完全没必要,诚然,远赴辽东指挥大军作战需要耗费太多的心血体力,但李二陛下始终处于禁军护卫之中,且有多位医术精湛的太医随行,根本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退一万步讲,就算此战未能达成目的,不得不铩羽而归,李二陛下的安全也不可能出现半点问题。
高阳公主这分明就是杞人忧天……
不过父亲远征万里,身为人子,担忧牵挂乃是寻常,便顺着她安抚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