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头痛道:“若吐谷浑当真反叛,该当如何是好?”
如今关中兵力空虚,唯二的两个成建制军队,便是左右屯卫,却又肩负着宿卫玄武门的重任,不能轻易调动。其余诸兵卫只剩下少量兵卒看守各自的驻地,就算抽调兵员组成军队开赴陇西,又是否能够抵挡得住吐谷浑的军队?
要知道,当年吐谷浑王伏允与大唐为敌,大唐为了将其消灭,李二陛下几乎派出当时全国最精锐的部队,却也只能堪堪将其击败,没有余力将之彻底降伏,只能任由伏允自杀,余部内附大唐。
十几年来,吐谷浑名义上内附于大唐,实则所有内务皆由自决,大唐朝廷根本无法插手其中。
吐谷浑骑兵之强悍,即便是大唐最精锐的军队亦感到甚为棘手,更何况眼下兵力空虚,能够称得上“强兵”的,也就唯有右屯卫这一支军队。
岑文本道:“一动不如一静,眼下既然吐谷浑尚未骑兵反叛,不若派遣使者前往安抚,许以好处,将其稳住。纵然吐谷浑王伏顺有自立之心,也必然忌惮大唐之国力,只要他犹豫,便可拖延时间。同时向陛下行文告急,请陛下决断。”
此言一出,殿中诸人都沉默下来。
李二陛下御驾亲征,此刻身在辽东,由太子坐镇长安监国,自然行使郡望之权力,拥有全权处断吐谷浑之事的权力。
而岑文本却说要向陛下“行文告急,恳请圣断”,这并非是质疑太子之权力,而是想要将责任交给李二陛下。
什么责任呢?
自然是稳坐长安,任凭吐谷浑如何变故却不予应对,即便由此使得陇右沦陷、西域隔断。
这等责任,只有李二陛下负担得起,换了谁也不行……
李承乾喝了口茶水,将茶杯捧在手里,涩声道:“局势当真如此崩坏?”
他是太子,而且刚刚拥有了监国之权,尚未能够趁机一展胸中抱负,便遭受这等当头一棒,一时之间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心中的郁闷之情,简直无以言表。
尤其是父皇前脚御驾亲征,吐谷浑后脚就要反叛,这更是将他身为太子的威严踩在地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