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不与人争,名誉也好、权利也罢,一切顺其自然,从未放在心上。
当然,再是心性淡泊,也难免女人的八卦心性,听到言语提及“那个棒槌”,极感兴趣,只不过碍于长乐公主颜面,故而并未表现出来罢了。
长乐公主只是淡淡的看了那艳丽女子一眼,并未搭腔,而是用竹夹子在碟子里夹了一块茯苓糕放在徐贤妃面前,轻声道:“此乃岭南特产,有健脾渗湿、宁心安神之效,贤妃不妨尝尝看。”
自从李二陛下东征,徐贤妃便心有相思、恹恹不乐,及至李二陛下重伤于军中人事不省的消息传回长安,更是茶饭不思、夜难安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其对陛下爱慕之心,人尽皆知。
徐贤妃笑起来,夹起茯苓糕放在唇边小小的咬了一口,颔首道:“嗯,好吃。”
长乐公主便将一碟子茯苓糕尽皆推到她面前……
艳丽女子的笑容就有些发僵。
被人无视了呀……
坐在长乐公主左手边的豫章公主瞥了艳丽女子一眼,慢声细语道:“韦昭容这话可就谦逊了,如今叛军势大,连战连捷,说不定哪一日就能攻破玄武门,打到这内重门来,到那时候,反而是我们姊妹得求着您才是。”
韦昭容一滞,似乎听不懂豫章公主言语之中揶揄挖苦,苦笑道:“豫章殿下您也说是叛军了,纵然势大,焉能成事?本宫身入宫中,便是陛下侍妾,自然管不得家中父兄子侄如何行事,若是那些乱臣贼子当真有朝一日行下不忍言之事,本宫与其断绝亲情便是。”
她出身京兆韦氏,如今家族联结长孙无忌兴起“兵谏”,誓要废黜太子改立储君,她身在宫中,上下左右皆乃太子耳目,整日里如坐针毡,唯恐受到家族拖累。
此言一出,长乐公主才抬起螓首看了她一眼,淡然道:“男儿间的事,又岂是吾等女子可以左右?昭容大可放心便是,太子哥哥素来仁厚,断不会对昭容心存怨愤。”
韦尼子的心思,她自然明了。
身为京兆韦氏的女儿,身入宫中,如今适逢关陇反叛,处境的确是左右为难。若关陇胜,她身为李二陛下之妃嫔,难免受到皇帝之厌弃,更害得太子步入绝路;如关陇败,她更是有“罪臣”之嫌疑……
而事实上,在这个男人为尊的时代里,身为女儿家全无选择之余地,连个出力的地方都没有。
毕竟史书之上那些一己之力襄助家族成就大业的女子简直凤毛麟角,她韦尼子远没有那份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