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王狂悖不忠,数典忘祖,应予赐死;陇西王、淮阳王、襄邑王勾结逆贼、心怀不轨,建议除爵……”
良久,一封反复斟酌的密折写完,放下毛笔,装入信封,将一块火漆放在烛火上烘烤,待其融化之后封好信封,加盖自己的私印。而后,将一个仆从打扮的下人自后堂唤出,叮嘱道:“此乃本王之回复,即刻送去内重门里,不得延误。”
“喏。”
那仆从打扮的下人双手结果密折,转身走出门外,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元嘉一个人坐在书案之后,沏了一壶茶,慢慢的呷着,良久放下茶杯,长叹一声。
陛下平素对这帮子宗室诸王太过放纵,明知一个个心怀不忿、桀骜难驯,却从不愿严厉惩处,从而养出这些人自大骄纵的毛病。
死到临头犹不自知,何其蠢也?
内重门里。
李承乾洗漱之后正欲就寝,却被内侍叫起,披上一件袍子来到书房,见到李君羡已经候在此处。
“殿下,宗正卿连夜送来的密折,末将不敢耽搁,只能马上送来。”
李君羡上前一步,双手将密折呈递。
李承乾微微颔首:“时局危厄,幸亏诸位尽忠职守,孤甚感欣慰!”
接过密折,当着李君羡的面验明火漆印信,而后拆开信封,取出信纸,一目十行。
看完之后,将密折随手放在一旁,闭幕凝神良久,方才轻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人们只记得曹子建七步成诗之惊才绝艳,却无人在意他作成此诗之时是心中何等之苍凉悲怆……”
李君羡毋须去看密折,也大抵猜得到上面写些什么,闻言愈发笃定,低声道:“腐肉生于肌理,若不狠心割去,迟早渗入经络,病入膏肓……殿下,万不可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