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哲威一脸震惊,若非一母同胞,他高低得温厚一番柴令武的母亲,虽然知道这个弟弟眼高手低纨绔废物,可当真能废物至此中程度?
他瞪着回来报讯的校尉,怒斥道:“本帅将数百家将放在他身边予以保护,如何就能让人一碰面便破阵,还生擒活捉?”
战场之上杀人容易,但想要生擒活捉却是极难,这意味着双方的战力差距悬殊,被擒的一方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否则只需挣扎一番,也不至于被生擒。
校尉无奈道:“对方不知何时忽然冲出来一支具装铁骑,虽然仅有百余骑,但锐不可当所向披靡,拦不住啊!而且敌军直冲柴驸马所在之处,实在是猝不及防。”
柴哲威蹙眉:“具装铁骑?”
具装铁骑曾经是右屯卫的精锐部队,跟随房俊南征北战未尝一败,威名赫赫震慑天下,但是自从右屯卫开始大规模的装备火器,具装铁骑已经一再削减,取而代之是机动性更强的轻骑兵,时至今日,右屯卫的具装铁骑几乎全部裁撤。
唯一保留具装铁骑的部队,估计就只剩下当初房俊的亲兵部曲……
“嘶——”
柴哲威倒吸一口凉气,赶紧问道:“可是房俊回了右屯卫?”
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被房俊给打怕了,当初兵强马壮雄心万丈依附于荆王李元景猛攻玄武门,试图做一回从龙之臣升官晋爵大权在握,结果硬生生被房俊打得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若非其后巴陵公主“不惜代价”向房俊求情,准许柴家将功折罪且重整左屯卫,怕是此刻柴家已然彻底败落……
对于房俊,柴哲威打心底有着无与伦比的忌惮。
校尉茫然摇头:“房俊不是在玄德门率军戍卫太极宫吗?现在江夏君王杀入皇宫,想必房俊正在率军抵抗,这个时候他岂敢擅自出宫回到右屯卫?”
柴哲威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
李道宗骤然反叛率军自玄武门杀入宫内,这件事就连他事先都不知情,刚刚知道的时候震惊得说不出话,被皇帝委以重任镇守玄武门的守将悍然反叛,太极宫直面李道宗之兵峰,胜利简直就是唾手可得啊!
想必房俊事到临头之时亦是慌乱不堪,全部精力都得放在抵御李道宗之上,否则任由李道宗肆虐宫禁,就算房俊有通天彻地只能又如何翻盘?
只要房俊不在,高侃之流何足为惧?
他当即下令:“局势紧要,不能因一人之存亡而扰乱整个计划,即便这个人是本帅的兄弟!传令下去,全军前压,无论遭遇何等抵抗都不许后撤半步,给老子冲垮他们!”
右屯卫兵卒此前不足四万之数,被程务挺带去玄德门五千,李大亮又策反了数千,再加上冲突之中大规模死伤,现在拥有战力的军队数量甚至有可能不足两万,且军心动摇士气低迷,在自己数万装备精良的大军冲击之下,岂能不败?
只要击败右屯卫,即便没有房俊坐镇,也可以一雪前耻,将此前的耻辱洗刷干净,往后还有谁揪着他畏敌怯战不敢前往西域、以及被右屯卫击溃之事来嘲讽他?
此战不仅攸关柴家能否在将来封建一方、传承百世,更在于自己能够洗刷耻辱、重振声威,不容有失,索性天赐良机,自然要紧紧抓住才行。
柴哲威踌躇满志,大手一挥,数万将士潮水一般涌进右屯卫营地,悍然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