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轨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恨恨的大骂一声:“娘咧!程咬金这老贼枉为贞观勋臣,如此摇摆不定、全无忠义之心,百死难恕其罪!”
不过就算骂得再是过瘾,也不过是无能狂怒而已,只要程咬金未能远离威胁明德门的区域之外,薛万彻是万万不敢率军入城的,否则一旦程咬金杀个回马枪重新攻占明德门,就等于断了薛、刘、郑三支军队的后路,围困在长安城中瓮中捉鳖……
“传令下去,让陌刀队坚持住,再有半个时辰援军必至,咱们一鼓作气攻陷承天门,勤王保驾!”
“喏!”
命令下达,几近虚脱的陌刀队只能咬着牙关继续挥刀杀戮,用尽最后一分力气。
天街上的战斗也进入白热化,双方厮杀狠斗、惨烈至极。
……
李孝恭身披蓑衣、策马疾驰,沿着丰邑坊的坊墙一路向西疾驰,抵达延平门抬头看了一眼,高大阔壮的城门楼在风雨之中显得有些残破萧瑟,不过他心如止水,挽着缰绳率领数十亲兵自昏暗的城门洞驰过,留下雷鸣一般的马蹄声驶出延平门,沿着官道折而向南。
疾行出二十馀里,便见到前方正有一支部队逶迤而来,旌旗在雨水之中浸湿垂落死气沉沉,行军速度也如龟速一般漫不经心,长长的队列拖拖拉拉,没有半分朝气。
若非李孝恭知道这是十六卫当中战力首屈一指的左武卫,说不定就要当做那些临时招募拼凑起来的门阀私军……
有几骑斥候迎上前,喝问道:“来者何人?大军行进,速速退避!”
李孝恭摘下头顶斗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悠然问道:“吾乃李孝恭,程咬金何在?”
几个斥候楞了一下,赶紧在马背上抱拳施礼:“原来是郡王当面,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赎罪,大帅正在中军,卑职这就前去禀报!”
李孝恭摆摆手,抬头看了一眼东边刚刚露出的鱼肚白,一夹马腹:“不必通禀了,前边带路。”
“喏!”
斥候不敢多言,赶紧调转马头,引着李孝恭一行与缓慢行进的军队相向而行,直奔中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