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禁卫见到兵刃很难破开具装铁骑的甲胄伤及兵卒、战马,遂以重武器袭击马腿,之前尉迟恭也曾试图以此等方式拦阻具装铁骑,但因为战场之上的环境导致失败。现在具装铁骑陷入鏖战,敌我之间距离拉近,这个方法反倒收到奇效。
不断有战马悲鸣着倒地,连带着马背上的兵卒跌落地面,被周边数量更多的晋王府禁卫围杀,具装铁骑先前横行战场的优势不在,局势陷入被动。
房俊在敌军从中纵马驰骋,掌中长槊上下翻飞,将试图靠近的敌军一一击杀,硬生生在敌军阵中杀出一条血路,直扑重新竖起的大旗之下的李治。
然而随着身边兵卒越来越多陷入与敌军的纠缠鏖战,突进的速度也就越来越慢,而且血战连连未曾休息,就连房俊这样天生神力者亦感到力气枯竭、难以为继,更何况其他兵卒、战马?
不过房俊倒也不急,暂时虽然陷入鏖战对具装铁骑不利,但身后重甲步卒随后就能赶到,只要能够将敌军阵地冲开一条缝隙,使得具装铁骑重新发挥出机动性,歼灭叛军易如反掌。
……
尉迟恭听闻房俊率领具装铁骑已经击败且俘虏李道宗,并由武德门杀进来,顿时吓了一大跳,没有李道宗殿后,自己便成为孤军,如何能冲破面前重重阻碍、拜托身后具装铁骑,进而攻陷武德殿?
只不过这股悲观情绪也之时在脑海之中泛起那么一瞬,旋即便被李治拼死力战拖住具装铁骑的消息给冲击得无影无踪,代之而起的则是一股冲天豪情。
连李治这样的天潢贵胄都能不畏生死,自己又何须在意生死成败?
武德殿就在眼前,冲过去,攻陷它!
虽然年事已高体力不复当年,又经过一夜厮杀精疲力竭,但尉迟恭依旧鼓起余威咬紧牙根,率领麾下多年征战的老卒悍不畏死的冲向太子左卫率阵地,誓要冲破封锁,攻陷武德殿。
站在门口目送萧瑀、崔信两人出了山门登上马车远去,刘仁轨与薛万彻回到禅房之内,薛万彻不满道:“何必对这两个老贼如此礼遇?以我之见干脆绑起来,钢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他们投降,胆敢有半分犹豫就地宰杀!此番放任他们离去,万一又改了主意岂不是还要多费一番手脚?”
这番谈判的过程之中刘仁轨太过强势,根本不给萧瑀、崔信两人任何提条件的机会,虽然最终将其压制逼着他们忍气吞声,却也导致局势极易出现反复,说不定两人回去之后就会改了主意。
还不如当场将两人拿下,而后押赴阵前逼着山东私军投降……
刘仁轨招手请薛万彻入座,耐心解释道:“郡公您以为末将不想那么干?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薛万彻不解:“有何顾虑?”
刘仁轨道:“山东世家自诩诗礼传家,对于门下所控制之民众采取刚柔并济之策予以治理,将‘仁义’二字贯彻至每一个人的心头,即便大字不识的奴仆,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愿意誓死维护山东世家的统治。咱们若是将萧瑀、崔信抓起来,不能保证崔信不会来一个鱼死网破,他若死在阵前,山东私军必然血战到底、决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