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杯茶,李孝恭问道:“襄邑郡王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置?”
房俊给李孝恭斟茶,淡然道:“只要赔偿到位,这件事就此作罢,这是答应了郡王与韩王的,我说话算数。”
李孝恭摇头苦笑:“可你将襄邑郡王等人筹集现钱之事四处宣扬,导致他们大量房产、天地、商铺不能出手,很有可能不能按时筹集到足够的钱帛,这看上去可不是打算拿了赔偿便息事宁人。”
“没人不让他们出让那些资产用以筹集钱帛,便宜一些,还是有人会接手的。”
李孝恭叹气道:“可如此一来,那些人的赔偿数额就不仅仅是八十万贯,堪称损失惨重。”
房俊眉梢一挑:“那怨得谁来?宗室之内,比您有钱的可不多,他们没找郡王你?”
“当然找了。”
“郡王没接手一些产业?”
李孝恭喝茶:“都是宗室手足、一脉相承,他们面临困境,我又怎能无动于衷呢?能帮一把,肯定要帮一把。”
“郡王总不能按照以前的价格接手的吧?”
李孝恭奇道:“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能拿钱接手那些产业就已经是帮了大忙了,当然是按照现在的市价,他们也敢让我按照以往的价格拿钱?腿给他们敲断。”
房俊大笑:“他们为做错事付出的代价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我得到赔偿,大家也都发了一笔财,各方合宜、皆大欢喜,您说我这件事办的是否漂亮?”
李孝恭莞尔:“你若当真到此为止,那才是皆大欢喜。”
以他对房俊的了解,怎么可能拿了赔偿便相安无事?
亲人,是房俊的底线,大家在朝堂上如何争权夺利明争暗斗都无事,可谁若是动了房俊的亲人,就必然要承受房俊的狂暴反击。
房俊呷了一口茶水,淡然道:“如果他们缩起来躲进自己的壳子里,谁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可若是忍不住伸出头,自己想要作死,那就休怪我的刀更快。”
李孝恭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对于他现在的处境,房俊很是理解,一方面他是宗室的领袖,威望甚至远在宗正卿李元嘉之上,被誉为宗室的旗帜,而他的权势、地位也更多来自于宗室的支持;另外一方面,他没什么野心,觉得安于现状就是最好的局面,朝野上下齐心协力辅佐李承乾,不求功盖社稷名垂青史,只求安安稳稳的继承贞观盛事,让李唐皇族执掌皇权、千秋万世。
然而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宗室也好,陛下也罢,都不打算妥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