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轨终于如愿进入中枢,成为兵部左侍郎,妥妥的实权人物,只不过最悲惨的是兵部右侍郎郭福善,房俊担任兵部左侍郎的时候,郭福善便是右侍郎,崔敦礼担任兵部左侍郎的时候,郭福善还是右侍郎,如今崔敦礼胜任兵部尚书,按理郭福善应该顺势前进一步成为左侍郎,可骤然空降一个刘仁轨,郭福善还是右侍郎……
时也命也,不可强求。
刘仁轨笑道:“非常顺利,崔尚书多番关照,衙门上下和谐友善,还要多谢大帅的提携栽培。”
兵部衙门就是房俊的自留地,但凡不合群的都给弄走了,上上下下几乎铁板一块,即便刘仁轨空降而来,但整个衙门没有一个人找他的麻烦,气氛极其友善、关系极其和谐,自从出仕以来,刘仁轨还从未当过如此省心的官。
房俊就点点头,叮嘱道:“兵部是很好的跳板,无论继续向上进入军机处成为帝国军队的统帅之一,亦或是外放成为各大都护府的封疆大吏,都有着很辉煌的前程。伱现在资历不足、功勋不够,不要好高骛远,老老实实在兵部积累资历,只要有机会,我自会全力扶助。”
刘仁轨起身,单膝跪地施以军礼,感激道:“多谢大帅栽培,愿为大帅效死!”
房俊摆手,笑道:“什么叫为我效死?我无意权臣,更不屑于军阀,不需要笼络人心,我之所以扶持你,是因为你有能力,能够成为帝国的栋梁。记住,你无需忠于任何人,只需忠于帝国、忠于这片土地、忠于天下百姓。如果当真有马革裹尸的那一天,我只希望是为国捐躯。”
刘仁轨:“谨遵大帅教诲!”
一旁的岑长倩心情激荡,这就是大帅的胸襟气度么?
无意于权臣,更无意于军阀,心怀家伙、绸缪天下,不愧为无双国士。
当然,他也敏锐的注意到房俊的说辞,“无需忠于任何人,只需忠于帝国、忠于这片土地、忠于天下百姓”,是否意味着大帅的胸怀之中只有国家、人民?
那么皇帝又在大帅心中处于何等地位?
是否只在意国还是这个国,并不在意究竟谁坐在皇位之上?
有些大不敬啊……
不过,大丈夫不正应当如此吗?
王朝兴灭、皇权更迭,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再是英明神武的帝王最终也不过是一抔黄土,而华夏神州却亘古不变,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世代繁衍、生生不息,炎黄血脉永远流传。
皇帝是谁重要吗?
重要,但也不是那么重要,总会有一个皇帝坐在那个位置上君临天下的。
重要的是这片祖宗开垦、拼搏、遗留下来的土地不能有一分一寸丢失,重要的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能够安居乐业、世代繁衍,将华夏血脉永无休止的传承下去。
片刻之间,岑长倩的脑海之中掠过无数的念头,一个理念开始在一片云雾之中逐渐显露、逐渐成型。
他不愿做某一个人的忠臣,而是要做这锦绣江山的忠臣、做着亿万黎庶的忠臣,以血肉之躯、绵薄之力保护这江山永固,护佑着华夏万民。
如此,或许在一朝一代的评价并不会有多么显赫,但在华夏青史之上却可以彪炳千秋、传颂万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