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金法敏一头雾水,心忖这等荒凉之地,顶多有一二渔村,皆是穷苦之民,有何游玩之趣?这位大唐的侯爵阁下位高爵显,但行事却诡异蹊跷,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船队沿着靠近陆地的航道前行半日之后,航道上暗礁潜流越来越多,行船越来越险,不得不远离陆地航行。
直至翌日清晨,船队迎着朝阳缓缓行驶,前方出现一座庞大的岛屿……
金法敏从舱室之内迷迷糊糊的走出来,打着哈欠便见到站在窗前身姿笔挺的房俊,不由暗暗敬佩此人精力之充沛,如此遥远距离的海上航行,居然看上去没有一丝半点精神萎靡之态。
他来到房俊身后,向往张望一番,又看了看墙壁上的海图,道:“此岛名为佐渡,乃越国之领土,岛上贫瘠,有数处银矿,产量不大,多有罪犯流放至此。”
房俊眯着眼,心忖:产量不大?呵呵……
在距离佐渡岛很远的地方,船队缓缓降速,降低风帆。
苏定方自舱外走进来,看了一眼金法敏,道:“侯爷,刚刚有舢板漂浮于海上,末将派人将其收拢,救得几个自称是虾夷人的矿工,言及佐渡岛上的虾夷人奴隶于几日前暴亂,与镇守此岛的倭国兵卒大战,双方死伤惨重。”
房俊道:“佐渡非是大唐之国土,虾夷亦非大唐之臣民,谁死谁活,与我何干?吾等此行乃是奉了陛下之皇命前往流鬼国递交国书,勿要多生事端。”
金法敏一脸懵然,虽然你们总说此次航行之目的地乃是少海之北的流鬼国,可是看看海图之上密密麻麻的标注,显然佐渡岛亦是是重中之重啊,怎地刚到此地便发生虾夷人奴隶的暴亂?
这也太巧了一点……
苏定方并未离去,道:“末将自然知晓,只是据那几个虾夷人所言,岛上有前往虾夷岛经商之唐人被倭人抓捕劫掠之后禁锢于矿洞之中,受尽凌虐,更有数人在此次暴亂之中被倭人兵卒所杀。”
房俊浓眉一挑:“有这等事?”
苏定方道:“末将对几个虾夷人分别拷问,所得之答案尽皆相同,想来不假。”
房俊一拍桌子,怒道:“倭人狂妄,居然敢奴役唐人?立即指挥船队靠岸登岛,速速予以查证,某不管他是倭人还是虾夷人,若当真敢奴役虐杀吾唐人,绝不善罢甘休!”
“喏!”
苏定方大步离开,而后但听甲板上一阵呼喝呐喊,船帆再次高高升起,庞大的船队劈开波浪,径直向着佐渡岛航行过去。
房俊回身坐到桌案之侧,喝了一口茶水,忿然道:“倭人最是野蛮,前次尚有倭人使者在长安残害无辜之事件发生,现在又胆敢劫掠奴役唐人开山采矿,简直不可饶恕!”
金法敏连连点头,对于倭人野蛮暴虐这一点,他亦是感同身受,无论新罗还是百济,可都没少从倭人那里吃亏。
只是瞅着房俊这神情,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