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眼睛眯了一下,真是庙小阴风大、水浅王八多,区区新罗弹丸之地,土地贫瘠人口稀少,但是玩起政治斗争来,却也与大唐别无二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斗争。
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未几,后堂环佩叮当,新换了一套衣衫的善德女王步履优雅的缓步而来,轻敛裙裾跪坐在主位,秀美的脸上带着微笑,冲房俊微微颔首,柔声道:“劳侯爷久候了,有失怠慢,还请宽宥。”
房俊便道:“客随主便,入乡随俗,陛下若是依旧这般客气,某倒是害怕是不是陛下有什么不情之请,吓得赶紧躲回船上,再也不敢见您了。”
众人先是一愣,便齐齐笑起来。
善德女王秀眸之中光彩衣衫,抿唇笑道:“素闻侯爷在大唐朝堂之上唇枪舌剑辩才无敌,今日总算领教。”
房俊大笑道:“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某还以为陛下听得最多的乃是某说打就拽的棒槌脾气,却不料居然是口舌之利……”说着,他看向阏川笑道:“所以阁下若是当真想要跟某讨教切磋,还不如就斗一斗这伶牙俐齿,耍枪弄棒的,怕是有辱斯文。”
金春秋与房俊熟络一些,摇头苦笑道:“阏川,还不速速给侯爷赔罪?你刚刚确实有些失礼了,若是侯爷记着这事儿不依不饶,往后说不得就有你的苦头吃。”
房俊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世人皆传善德女王秀外慧中、英明果敢,但是房俊看来这女人固然聪慧,但是性子却相对文静,倒是这个金春秋显然在新罗朝中地位不一般,在善德女王面前亦是颇具影响力,无论信任程度还是重视程度,显然皆在金庾信与阏川之上。
至于毗昙……
这位老兄一脸谁都欠我钱的表情,显然处处遭受排挤。
房俊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他“亲唐”而遭受排挤,还是因为排挤而“亲唐”,希望通过迎立大唐宗室成为新罗之主来彻底改善自己在新罗的地位和处境。
有几名娇俏的侍女奉上香茗,诸人的笑声才淡了下来。
一名侍女款款来到房俊身边,先是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敛着裙裾,跪坐在房俊身侧,然后才双手将托盘放在房俊面前的桌案上,双手握着托盘放在小腹处,纤细的腰肢深深的弯下去施礼,最后才跪着后退两步,起身碎步离开。
这期间,橘红的烛火照在她因盘起秀发而露出的优美脖颈上,一片洁白细腻,甚至就连脸颊上的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扇翕,秀挺的鼻梁宛若琼玉,一张樱桃也似的小口不点而朱。
再配上春葱也似的身段儿,以及一股萦绕弊端的淡淡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