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不敢再问,赶紧走出大帐,各自收拢兵卒,准备拔营。
咄摩支忧心忡忡。
他与拔灼的关系一向不好,与大度设则亲近得多,但是眼下的情况他却是有心无力,谁知道大度设发了什么疯,居然对突厥人紧追不舍,誓要将其屠杀殆尽,一举灭族?
他能做的,就是立即返回白道川,紧紧扼守住山口。
若大度设命大,或许能够活着逃回来,自己做好接应,若大度设命丧雁门关下,那么他也得防备唐军趁胜追击,直接越过白道川进入阴山之北,直插薛延陀的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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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襄城内,薛仁贵趴在箭垛后面看着薛延陀人拔营之后阵型整齐的缓缓北撤,心头有些遗憾。
率领一万骑兵多开薛延陀斥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已然空无一人的定襄城,准备趁着薛延陀人意图贪功进攻定襄城的时候猝然反击,打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曾想这薛延陀留守大营的将领居然如此冷静,非但不进攻空虚的定襄城,反而拔营北撤。
“将军,怎么办?要不干脆衔尾追杀上去,反正他们携带着辎重粮秣也跑不快!”
高侃在一旁舔了舔嘴唇,提出建议。
现在已经不是谁先开战的问题了,大度设率领大部队追杀突厥人,现在深入大唐边境几十里,翻越恶阳岭直逼雁门关,早就触犯了大唐的底线,若是不能予以迎头痛击,大唐还有何颜面在那些依附的胡人面前挺起腰杆?
若是能够袭杀这一部薛延陀人,也算是大功一件……
“反正也跑不快?”薛仁贵喃喃复述一遍,眼睛一亮,抬头看了看天色,下令道:“虽然不惧与薛延陀野战,但必定有所伤亡,何不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传令下去,全军弃城自东门而出,绕道赶在薛延陀人之前抵达白道川山口,不得延误!”
高侃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大拇指一挑:“将军好计策!”
忽而想起一事,问道:“据闻朝廷派遣的单于都护府长史就快要抵达马邑,或许不久之后就要来到定襄,届时会否借机生事?”
定襄城即为单于都护府所在之地,而单于大都督,便是阿史那思摩。
薛延陀虽然寇边,却始终未曾动武,朝廷之内顾忌与薛延陀开战会影响东征大计,故而一直对边军严加约束,不准与薛延陀起冲突。即便是房俊前来马邑之前,亦曾被李二陛下耳提面命,不得挑起争端。
万一那位单于都护府的长史来到定襄发现只是空城一座,整个漠南几乎乱成一锅粥,各方势力相互倾轧完全背离了朝堂之上制定的策略,一怒之下添油加醋的上报皇帝,怕是自房俊以下,所有人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薛仁贵不屑的冷笑一声:“单于都护府的长史?哼哼,别管他会乱说什么,首先,他得有机会来到这定襄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