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近在咫尺的距离,阿周那释放出炎之暴雨。
其名为——“炎神的连击!”
箭矢上附加着破邪的咒文,那是只有对恶性存在才能发挥作用的力量。
同样挥舞蛇鞭一样的挥动魔枪的迦尔纳,以魔性与梵天法宝为一体,恰如昔日祭拜梵天的罗刹之王那样。
火神像是成为阿周那的兄弟一样,形影不离的喷涌。
贴身距离的数十连射。
让视野被完全掩盖的弹幕。
然而,太阳之子并不以为然,轻松挥舞的神域连击,在毒龙吐息的挥发下,从精巧的对人变成对军的暴威。
大地哀嚎,乌云咆哮,神话之战莫过于如此。
混有沙粒的狂风,与因二者相互碰撞而被粉碎的碎岩,夹杂在两人中间。
即便是近在咫尺的神枪,阿周那也会以束缚之炎作为火墙挡住,并在高速对抗中蹲下身子,继续保持连射。
能将不擅近战的弓兵职阶,同枪兵在近战距离奋战自斯,不愧为摩柯婆罗多的中心人物,无比接近印度神话顶端的破格英雄。
然而眼前的迦尔纳,却早已非今非昔比。
经由梅芙女王之手是以改造,迦尔纳的灵基得到了盛大的强化,其力量甚至大幅凌驾于生前,绝非当前的阿周那所能匹敌的。
本该是冰冷的目光中流露出危险的狂热。狂傲的力量,比起纯粹的火焰,在破坏力与恶劣程度上得到加强。
现在的迦尔纳,就像是罗刹的太阳,完全的凌驾于自己的宿敌之上。
漆黑的波动,化成无数道黑枪穿刺,漂浮在阿周那四处的金刚之枪,如今变成了漆黑的巨石,以狂岚之势压制他的火焰。
双手握住魔枪,漆黑的火焰形成漩涡,不仅仅是枪身,连迦尔纳的整个身体都被火焰所笼罩。
“梵天啊,诅咒我身!”并非是投掷,而是整个人向着敌人袭去。
“破坏神的手影!”在最后关头,解放了兽主法宝大气发出悲鸣,空间在不断震动。催人呕吐的压倒性的魔力竞相碰撞。
黑炎与蓝光爆散开来,将两个人都弹飞。
——宝具之间的对射,已经超过十次了。
自己有着来自于圣杯的无限魔力做后援,这种程度的消耗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阿周那连同Master之间的因果线都被浓雾所屏蔽了,换言之,此时的消耗完全来自于他自身。
多么可怕的敌人啊——握住弹飞回来的神枪,迦尔纳在心中做出了由衷的赞叹。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黑炎向前喷射,太阳之子趁势向后拉开距离。
单手高举,火焰包裹住黄金的甲胄。燃火的铠甲逐片剥落,在半空中组成了新的枪。
那种圣而华丽的外观,简直让人觉得他刚才用的梵天法宝就像玩具一样。
恐怕只有以轰鸣的雷光来锻造,才有可能造出那样的神物吧——那把枪的威容会让人自然而然地产生这样的感叹。
“那是——父亲的枪”阿周那不由得发出了苦闷的声音。
是的,那是迦尔纳的最终宝具——以日轮之甲为代价换来的弑神之枪。
因为顾忌着灵脉的承受力,迦尔纳一直隐藏着这一杀手锏。但是,就在刚刚,先知在离开前发来了允许使用的信息。
——结局已定。
仅凭那种程度的宝具,不可能同这把枪抗衡。杀神之枪会毫无阻碍突破其阻碍,将阿周那贯穿。
当然,兽主法宝的威力远不止于此。完全解放的话,可以轻易的达到弑神的领域,释放出与这把枪同等乃至更在之上的力量也并非不可能。
——但是,那种规模的能量对冲,会彻底引爆不堪重负的灵脉。汇聚大地魔力的爆炸,将会把仍处在迷宫中的众人全部炸成碎片。
是以,这就是最后了。
或许那个狂王能够活下来,但是失去了日轮甲的自己——不,即便仍然有铠甲的保护,也会在一瞬间化为灵子。
不过,那种事并无无所谓。
原本,他就只不过是区区一杆枪罢了,为主君讨伐敌人,即是其存在的意义。
即便是所有的狂气与欲望都被提升到极致的当下,这一点也不会有所改变。
而在此基础之上,能够同阿周那倾力一战,正是他心底深处所埋藏的愿望。
所以——
“来吧!阿周那,领悟诸神之王的慈悲吧!”
伴随着那话语,火焰扩散开来。
方圆数百米之内的林海全部被火海所笼罩,仅仅一次呼吸之间就烧成了灰烬,笼罩着大地的迷雾被吹散,世界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仅仅只是解放的前奏,就将周围的一切焚烧殆尽。
对神宝具——日轮啊,顺从死亡。正是有着这样绝对威力的一击。
“因陀罗啊,好好看着吧。”火焰在迦尔纳的身后张开,形成日轮之形。如同第二个太阳在空中闪耀般,整个区域都被照的明如白昼。
“好吧——”兽主法宝,在天授的英雄身前浮空。
要完全释放宝具的威力,其代价将会是自己的生命。但是事到如今,阿周那也别无选择。
有所保留的话,迎接自己的也只能是败亡罢了。
至少,要在这里将这个超出规格的强敌消灭。惟其如此,才能无愧迦勒底,无愧于这第二次生命。
就在这一刹那,异变突生。
如同海啸一般,弑神的暴威席卷四方。
这个气息——是Shakti. 毫无疑问,神杀之枪(Shakti)正握在自己的手中。
确凿无疑,在一公里外的地方肆虐的,正是神杀之枪(Shakti)。
绝不可能的矛盾,令迦尔纳陷入了混乱。
——然后,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曾经,把那枪托付给了某个人。
那么——
又是为什么,自己手中还握着这把枪呢?
那个人,是迦勒底的大恩主。
那么——
又是为了什么,要把自己的武器交给敌人呢?
并不是敌人,自己也是迦勒底的从者。
似乎如此、确实如此。
那么——
又是为什么,要对着同为迦勒底从者的阿周那挥落这神枪呢?
然后,箭矢贯穿了胸膛。
即便只是一瞬的迷茫,在这个战场上也是足以致命的错误。没有放过那个时机,阿周那抛下兽主法宝,用神弓射出了决定胜负的一击。
没有日轮之甲的保护,神箭毫无悬念的穿透了迦尔纳的灵核,神炎随即将其烧得干干净净。
再也无力挥落杀神之枪,日轮之子无力的陨落地面。
“真是遗憾啊,吾之大兄——终究,你不可能胜过我啊”面带嘲讽的,天帝之子像那样说道“一百次也好,一万次也罢,再重复多少次,也是相同的结局!你必将败在我的手上,只要这个神话的事实未曾改变,你就不可能改变这个命运。”
“谢谢你,阿周那”出乎意料的,回应他却的是感激的话语“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就会酿成大错了。”
“你这家伙……”阿周那不由得咋舌“又变回去了吗,那恶心的样子。”
“快去吧,恩主他们需要你的力量。”在最后的时刻,日轮之子所思考的也非是自己。
“轮不到你来指挥我。”声音中隐含着怒气,阿周那越过迦尔纳那开始消散的身体,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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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敌人的总部吗?”
望着不远处的庞大建筑群,身着纯白花嫁的少女自言自语的说道。
是幸运,亦或是不幸呢?
发现了敌人基地的人,是尼禄,在分散后的迦勒底诸人之中,最弱的一支力量。
毋庸置疑,基地自然是守备的重中之重。
仅仅以尼禄一人之力就想要将之攻克未免有所不住。
在浓雾将因果线都被屏蔽的现在,根本无法同其他人形成联系。
在外围监视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然而,尼禄。克劳狄乌斯,至高无上的罗马元首,又岂是会被常理所束缚的女人?
丝毫没有踌躇,皇帝径自向着基地的大门冲去。
魔兽嘶嚎——咆哮着奇美拉向着尼禄直冲过来。
“区区一头看门犬,也敢阻挡余的去路吗?”尼禄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双手握紧原初之火,扭曲的剑刃之上迅速燃起了火焰。
左脚足尖点地,侧身避过魔兽的扑击。
以靴尖为中心,身体旋转一周。
然后,燃火的大剑,利落的切开奇美拉的身躯。
轻松的将守卫打倒,尼禄突入到大殿之中。
出乎意料的,大殿内并未因奇美拉的示警而聚满敌人。恰恰相反,宽广的大殿内,空无一人。
“哼哼,看起来敌人都畏惧余之威势,望风而逃了。”皇帝挺起胸来,洋洋自得的探索着其他建筑。
和预想中的情况截然相反,偌大的建筑群里空无一人。
虽然有不少物资留下,但是摆放的勉强可算整齐,绝非紧急撤离后留下的狼藉场面——这么说来,敌人并非是匆忙逃遁,而是最晚在数日前就已离开了。
“啊呀,这不是扑了个空吗?”尼禄有些泄气的坐在王座之上。
皇帝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宽敞的宴会厅,王座的两边了布满了席位,足以容纳上百人宴饮。
然而,令人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大厅中央的圆形石桌。
巨大的桌面足以容纳数人躺在上面,但是所处的位置却和其他的宴席截然不同,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呢?
正当尼禄像这样的思索的时候,从大厅门口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那里,可不是你能坐的地方啊。”伴随着那话语,最强的怪物出现在大门口。
全身覆盖着黑色,布满倒钩的尾巴在身后摇摆着,狂王缓缓的步入大厅之中。
周身缠绕的诅咒几乎肉眼可见,每走一步,所经过的世界都发出呻吟。这个男人,正是如此这般的移动天灾。
“蛐蛐一个王座罢了,余坐又如何了?余可是举世无双的皇帝陛下,你是凯尔特人吧?凯尔特人同样臣服在余的治下。”
话虽如此,尼禄却缓缓的站起,双手握紧了大剑。
那当然不是被库丘林的话语所威慑,只是为了警惕库丘林的攻击而采取了最完备的作战姿势。
“真不巧,罗马的势力从未到达我的老家爱尔兰。”
然而,库丘林却仿佛丝毫不把尼禄放在眼里,连武器都未曾具现,径自向着皇帝的方向走来“看在你曾经是皇帝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臣服在我的胯下,就饶你一命,允许你以女奴的身份度过这第二次生命。”
“无礼至极!”
尼禄气得微微发抖,响应她的情绪,剑刃上燃起了烈焰“余可是至高至大、至上的罗马皇帝。除了奏者之外,无人可令余侍奉!”
“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库丘林哂笑着“你的宝具是叫那个什么剧场吧?要用的话就赶快用吧,省得说我欺负你。”
——毫无疑问,作为其一生之中最为有名的作品。英灵尼禄。克劳狄乌斯所持有的宝具只能是“招荡的黄金剧场”。
那是将皇帝的一切愿望实现的绝对皇帝圈,想要发挥万全力量的话,预先张开剧场乃是必须的吧?
或许正因如此,敌人才能好整以暇的连武器都不拿出。
然而,严格来说,立于此地的尼禄并不是正规英灵,而是仅有圣杯之力形成的仅限一次的特殊从者。
对于持有者异化灵基的少女来说,这个断言并不完全正确。
——所以,那就是胜机的所在。
不是将剧场展开,而是将那实现愿望的绝对特权集中在自身来强化原初之火的威力,这样的特殊剑技,少女确实持有着。
其名为——“星辰驰骋的终幕蔷薇!”
全力奔驰——仅仅一跃,就跨过了三十米的距离,右足点在桌面之上,承受不住那冲力,大厅中央的石桌四分五裂。
然而,以那为立足点,少女皇帝完成了二次发力。
凝聚全部的力量,尼禄向着手无寸铁的敌人刺出了燃火的大剑。
即便是那个狂王,以身体承受着匹敌于上位宝具的一击,也会负上沉重的伤势吧?
然而,仿佛是在嗤笑这皇帝的不自量力吗?带着嘲讽的笑容,库丘林伸出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