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霞父亲这才放低声音说:“小,也不小了,二十多岁了还小!还是大学毕业生,可惜了,可惜!”
浩天见范霞替他说话了,心里松了一口气,遂看着坐到沙发上的范霞父道歉说:“请原谅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就不说吧你还敢?就这一回,你也丢尽人了!不要我进来,你莫非还不放开!我进来站了一会儿了,我听得清清楚楚,你真不够个人!你念书念到狗肚里了是不是?你回来给你们浩家丢人败兴来了,是不是?”
范霞父亲毫不客气地数落着。
浩天这时是有口难言,心想只要把老汉的心按住,不要再吵嚷,爱说什么也行。
“我做得不对,看在我还年轻,你老就饶了我吧!”
浩天说着就跪在了范霞父亲面前,“你老就打我吧,用劲儿打我吧,我知错!”
范霞父亲看见浩天如此,不再说话,但也没马上让他起来。
他气呼呼地继续说道:“这做人吧,不是这么回事,你不要以为有钱,就甚事也能做。每天给你把生的做成熟的,让你住在这儿,哪一量量对差你了,你能这么做?现在的人真是吃饱了喝足了,都变了,拿上你这么个后生,也会这样!”
范霞父亲说完站起来,就出去了。
他站在院子里调整心情,见大女儿开门叫他,他听完大女儿的嘱咐,然后才出去了。
范霞跟父亲说完话,见浩天仍然跪在地毯上,故意没理他。
可过了一会儿,见还是跪着不站,于是口气很生硬地说:“起来吧,到你那个屋子去!以后不要随便进我这个屋子,吃饭的时候叫你,吃完了你赶紧走。”
浩天只好站起来,到了东间,他想:“这回真的惹着了,看来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改变的。只要范霞父亲不跟人张扬,还有机会改,要是张扬出去,以前做下的事情,也会全勾起来。”
躺了一会儿,琢磨了一会儿,心想应该把心放在做大事上,于是慢吞吞地到了旧院。
看着老房子一两天的时间就看不见了,方才想起来忘记拍几张照片了。
心花在女人身上,真可不是个做的,无怪乎过去皇帝因为女人把江山还丢掉。
沉溺在女人堆中寻欢作乐,就会忘乎所以,忘乎所以的结果,哪里会好?
太阳和煦,风情日暖,工地上工人也不多几个,一台铲土机不停地“突突”地叫着,还有两三个捡破砖的,正往小胶车上放。
心想人们都赶着下地干活儿,以便过几天看戏。
胡毅等几个那天吃了饭一直还没见,本来应该找他们,可是每天起来除了做几件最紧要的事情外,心里想的不是女人就是女人,一点儿都没有想到找他们。
范霞父亲见他出来,没像那几天一样热情主动地上来跟他打招呼,不过也没对他横眉立眼的,心知范霞安顿好了,因此觉得也不会再嚷嚷了。
有心上去问问,事情刚刚发生有点儿不好意思,遂乘着拉土的小四轮从西面回来,跟开四轮的打了个招呼就向西走去。
该去哪里,还是到村外看看吧。
心里只是想着女人的时候,眼前什么都不注意,脑子里就想着大白屁股和大乳房,怪不得范霞说他就谋那一道子了。
不能了,再不能了,再要是这样下去,人不人,鬼不鬼的,谁也看不起来了。
一个人不注重自己的名誉,趁着性子乱来,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忽然想到去祖坟看看吧。
祖坟在村子西南离西梁不远的地方,沿着小路走,瞭见了杨联芳的那片玉米地,羞耻感再次升腾起来。
浩天这时方才感到,人一旦迷途,就看不清方向而浑浑噩噩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