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杏花村联席一夜,酒喝了一夜,人们唱了一夜,从《东方红》到《大海航行靠舵手》从《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到《十送红军》……
村子里的人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有稻子晕了。
孙卫红不见了,青年点一个人也没有了,知识青年瞬间好像消失了,只有自己,她立刻跑到小六思家里,小六思一看见稻子就抱着哭:“稻子姐姐,我以为你也走了。”
“稻子姐姐去哪里?”
“都走了,他们都走了,呜呜……”
小六思哭得很伤心,稻子却一屁股坐在地上。
三个月,三个月就变了样,那马上跑到大队部,那里还是欢乐的海洋,谁也没有时间理她,甚至对她的问话都没有兴趣,稻子哭着跑回屋,感觉天旋地转,立刻晕倒在炕上。
此正是:花开花落几春风,羞红雁落不相逢。
最是枝头惹春意,人间百态风流盛。
把酒无歌笙作曲,姑妄言之汝任听。
还看今朝春泥冢,一抔泪珠梦中萦。
醒来的时候,县委书记曾大奎正坐在炕上,说:“稻子,知识青年都回城了,可你是例外,你是英雄的妻子,刚从北京回来,社会主义的大旗在杏花村还需要你,你的父母我们正在联系,联系上会立即通知你,你就先安心的养病吧。”
醒来的时候,县委书记曾大奎正坐在炕上,说:“稻子,知识青年都回城了,可你是例外,你是英雄的妻子,刚从北京回来,社会主义的大旗在杏花村还需要你,你的父母我们正在联系,联系上会立即通知你,你就先安心的养病吧。”
楚稻子怎么能安心的养病?
一切都变了,就好像刚开始大革命一样,学生突然就可以让老师撅着了。
没有几天,丈夫孟繁有拿着个红本本给自己看,说:“看看我的工作证?”
稻子看着红本本,太陌生了,紧接着孟繁有又拿出户口薄,指着自己的名字说:“我是城里人了。”
稻子一笑,自己的户口在哪里呢?
自己这是在哪里呢?
一点乡音都听不见了,耳边全是杏花村的味道儿,她换感觉有些恶心,赶紧往房后跑,蹲在地上就开始呕吐,可是除了一点酸水之外,什么也没有,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撒开腿就往后梁上跑,寒风吹在脸上,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她只是拼命的跑,一直跑到梁顶,不顾呼呼带喘,大喊着:“爸爸,妈妈,难道你们真的不要女儿了?”
“爸爸妈妈,女儿可怎么办呀?”
“爸爸妈妈,难道这辈子女儿真的见不找你们了?”……
她喊着,喊累了,才颓然地坐在梁岗子上,狠命地砸着自己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