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头压的更低:“劳母亲过问,先生说,还算过的去。”
我点了点头,下了车,伸手想要把他扶起来,袖子里的手帕飘然而落,许洛下意识一接,僵硬了一下,终于还是抬起头,和我对视,长长的睫毛一颤,很快又低下头,双手举过头顶:“母亲。”
我有些怔然:“你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我嫁给许致安的头一年,那人的侍妾产子,不知道是谁那么大胆,竟然直接把孩子送到了我的面前,先皇勃然大怒,几乎要让人把许致安活活打死。
许洛就青着个小脸,在襁褓里啼哭不已,我笨拙的把他抱在怀里,一起眼睁睁的看着那侍妾被投进湖里……十七年疏忽而过,好快。
许洛见我久久不去取那帕子,似乎有些疑惑,双手微微颤了一下,刚好碰到了我的指尖。
少年人血热,我不觉得什么,他却猛的一颤,表情僵硬,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拿着帕子挑了挑眉,他脸色更白,很快又低下头去。
“不必拘礼。”
这孩子和我在一起时,最重礼节,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主动往后退了一步。
“也该给你正经说亲了。”
我眼底带了丝真情实意的喜:“起来吧,专注功课,也不要忘了自己身体。”
“谢母亲。”许洛声音清亮,跪的严肃端庄,谁都挑不出错来。
我笑了下,带着一大堆仆妇回到了自己的卧房,管家娘子迎了上来,我懒洋洋的将她挥退:“怪冷的,等会儿再说吧。”
“是。”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烛火响了一声,我手里握着两个栗子,闲闲的看窗外落雪,外面突然起了些喧哗,吵吵闹闹,不过一会儿,许致安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