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紧,心里忐忑难安。
这孩子……这孩子他……
“我恨。”
然而许洛这次居然回答的极快,我还没来得及往深里想,他便冷笑一声:“有什么办法?我生母只不过是一个侍妾而已,死便死了。天下之大,皇帝都夺不了公主的封号,你要我怎么办?
我低下头去,一动不动的看着白纱沉重的扫过地面,许致安的呼吸异常粗重,双手青筋暴起,竟像是快要忍无可忍了一样。
我安静坐着,默不作声的褪去了他的外裳,放在了一边。
心里头只是淡淡的,慢慢的,僵硬的身子也一点点的放松了下来——骆圆这孩子年纪虽小,却还是有些见识的。
不错,许家那叁百一十二条命,的确是因我而丧的。
裙边让风吹着,险些翻在许致安的手臂上,我把它扯了回来,规规矩矩的坐着,绝不越雷池一步。
其实险些就成了叁百一十叁条。
我和许致安成婚的那年,雪也下的极盛。
京城里面一片萧条,我和当时还是太子妃的皇后一起祈福回来,路过菜市口,就看到许致安直挺挺的跪在行刑台前,他当时已经水米不打牙的饿了四五天,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竟然暴起去撞柱子,直撞了个鲜血淋漓。
大概是让自己幼侄的鲜血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