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知道。”我打断她的话,压抑不住的烦躁:“他远在京城,距离此地有千里之遥,怕是连我死了,他都不会知道!”
桂香讷讷不敢回话,我双拳紧攥,快步走到窗边,看外头飞鸿走来走去的安排侍卫,半晌后,心下终于宁静些许,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这里是战场,一切从简,哪里有那么多讲究。”
“你先下去,我一个人坐会儿。”
“是。”桂香不敢多话,匆忙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留我一人,桂香之前点了一支檀香祛臭,檀香袅袅,不但没有驱散阴魂不散的腥气,与之和在一起,愈发令人作呕。
我扑在桂香铺了一半的软榻上,用被子裹住自己,心中狂躁愈演愈烈——可恶!
此地究竟有没有缺粮?若是连浴血奋战的将士都缺衣少穿,那为何在京城都没有听到!?
寒风悄然从门缝里卷了来,吹开木门嘎吱一声,我埋在被子一动不动,裸露在外的一双脚逐渐冰凉。
可笑我作为端阁阁主到了这里,细细数来,连一个完全忠诚与我的人都没有。
我摸索着下了床,西北天黑的早,屋里没人点灯,光线昏黑,我赤脚走在地上,踩到一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狼藉。
我险些被凳子绊倒,趔趄往前几步,脚尖一疼,不由自主的栽了下去,一声惊叫噎在喉咙里,却扎进一个温热怀抱中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