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有叁个人的呼吸,辛沉眸子亮着,饶有兴致的听外头许致安扯皮。
许洛坐在角落里无声无息,两人刚上来时,就有丝血腥气。盘桓这一会儿,愈发浓厚。
我怒火上涌,一把扯开帐子:“许大人想说什么,按规矩递帖子来!”
许致安一怔,我下巴一挑:“大人不是最重规矩吗?夫妻……哼。”
递帖子是许致安常玩的把戏。
前朝规矩重的很,驸马虽为公主夫婿,却不能乱了礼节,夫妻俩人想见个面,繁文缛节重的很,若没下人通报,连晚膳都不能一起用。
端朝只有我一个正儿八经的公主,我不张嘴,玄端不吭声,谁敢管我?
许致安敢。
天下女子,脏的臭的,他都敢往怀里搂。
只“敬重”我一个人。
他要时,我们是夫妻。他不要时,我便是公主。
多好的驸马。
我扶着飞鸿下了车,往前走几步,听得身后许致安脚步踉跄,回头见车里的那两人溜了出来,躲进了我的院子里。
许致安浑然不觉,脸色铁青。
“云晏。”他深吸一口气:“我说过,这里乱得很。让我送你离开,离了这里,你想做什么,我再不干涉。”
我听的有趣,笑意吟吟:“干涉……唔。”
“我当年求你干涉,你都不肯。听许大人今日的意思,是改了主意了?”
许致安不愧是先帝看中的人,当真好涵养,我这样挤兑,他竟然都没出声反驳。
倒是辛沉,我刚进了院子,他就笑嘻嘻的来拱火:“阁主,这就是咱们许驸马吧?”
许洛在他身后几步站着,身姿笔直,脸色漠然。衣服上斑斑淋漓的鲜血,我看着心悸。
偏偏院子里就四个人,我不问,他不说。
飞鸿是绝不会开口的,辛沉更加不在意:“果然一表人才!好一个风流人物。”
“啧,怪不得阁主愿为他孤身一人闯西北,值得!”
我懒得搭理他,给飞鸿使了个眼神,飞鸿一动,辛沉立刻蹿开,一拍许洛肩膀:“阁主,您得救我们啊!”
我示意飞鸿停下:“说。”
许洛被他没轻没重一拍,身子没有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