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奴良滑瓢面向数间之外矗立在暗夜中的石灯笼时,突然感觉到身后有敌人的气息。
奴良滑瓢立刻回身拔刀的瞬间,从侧面冲过来的一目入道把那家伙砍倒了。那个敌方的喽啰闷哼一声倒在了庭院里。
“不能发呆啊,总大将!”
一目叼着烟袋笑道。
“不,不是在发呆啊……”
奴良滑瓢苦笑着说如果没有一目砍倒他,自己拔刀也来得及。只是竟然没觉察到敌人已经藏在附近,确实感觉很吃惊。
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让敌人如此接近!
奴良滑瓢思考着。
之后,敌方的组长潜进庭院里的池子时被河童发现了,于是很容易地抓住了他。那个组长跪在总大将面前,他根本没有什么贯彻任侠之道的觉悟。现在他流着泪发誓说会解散这个组,再也不敢踏进奴良组的地盘半步。
划定不许再骚扰奴良组地盘的界限以后就回去了,乘着大蛇飞在空中时,总大将还在想着刚才那一瞬间。
注意力还集中在搜寻对方组长的时候,过迟地察觉到背后的气息。虽然起因是这么个小事,现在考虑的事却如骨鲠在喉一般——我也老了啊。
这样的思绪还是涌现出来了。
妖怪的衰老进程和人类完全不同。活了五百年、一千年容貌仍然没有变化、或者是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后头脑和体力仍然增长的情况都是有的。本来滑头鬼也是这样的妖怪,但是情势却在那时终结了。
那次,在大坂城里,他为了樱姬而和犬夜叉战斗,中了对方一记“狱龙破”虽然濒死的伤势被樱姬治愈了,可心脏深处,却残留着犬夜叉的一缕剑气。这缕剑气,在之后和羽衣狐的战斗中,被激发了出来。虽然也反击重创了羽衣狐,可自己也从那时起,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这缕剑气的折磨。
当时,虽然没有变成像人老掉一样的样子,但是终究还是会老去的。
三天前,奴良滑瓢在他那久未剃过的胡茬子里看到了一根白胡须。拔掉以后没有再长,但是常常会想起那根胡子的事。
说起来,从那以后已经过去十年了呢……
从宝贝儿子鲤伴出生到现在,已经十年了呢。这个半妖的小子,像当初他的父亲预想的那样成长着,现在是淘气的时候了。
干部们平时也半开玩笑地叫着鲤伴“二代目”这时总大将就会得意地附和。
可是,鲤伴毕竟还没有学习妖怪任侠之道的行仪做法和觉悟。但是,鲤伴被正式地称作二代目、而不仅仅是开玩笑的那一天,必将会到来。
于是,每当想象着这样的一天的时候,总大将就会不自觉地露出微笑。不是老人那种想要早点退休隐居的想法,而是纯粹的喜悦之情,没有不为孩子长大的事情高兴的父母。
对于这方面的问题,人和妖怪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唯一让奴良滑瓢担心的是,那个男人,从十年前起,就一直留在奴良组,没有离开。
“犬夜叉,你究竟想干什么!”
怀着十年来都没有搞明白的疑惑,奴良滑瓢和身后的百鬼夜行一起回到了奴良组的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