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亚琳眼神中有一种悲伤,绝对不是因为我要去公司会见到王枚,她忧伤甚么呢?
看著她凄美的脸,我升起一丝柔情,将亚琳搂到怀里,她紧紧抱住我甚么也不说。
下午去公司,亚琳当然不会无理性跟我到公司,她也到报社去了,但约好四点钟在公司门口等我。
王枚似乎知道我会去,我甚至觉得她一直在办公室等著。
看见我进来,她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勉强笑笑,泪水似乎在眼眶中涌出,我上去抱抱她,亲亲她,她不好意思一笑,说:“我也不知怎么啦。昨天哭了一夜,其实经常半年见不到你我没有甚么伤感,可昨天因为一天没见你而想念得快发疯了。”
我明白她的心情,但我确实也精力耗尽,至少目前我不想有甚么新的变故。
晚上在酒店,当我和亚琳做完爱躺下时,亚琳抽泣起来,问她怎么啦她也不说,我再问,她说因为我明天要走所以她哭,但我觉得不是真正原因。
第二天,我去了日本。
大约一个多月后,我回北京,小薇、亚琳和王枚到机场接我。
亚琳见到我欣喜万状,我看得出王枚和小薇都尽量压抑自己的情感。
晚上,四人一块用餐,我看她们之间,彼此都很别扭,虽然三人有说有笑,亚琳也有意不在王枚面前对我太亲热,她们之间也说话,但总感到有一道无形的墙隔在中间,让我觉得很难受。
亚琳似乎比一个月前看上去更加妩媚,因为她几乎每天与我通电话,我和亚琳倒也说不上生疏,而且电话中也不是一味伤感,我们也常常作些温柔的交流,我感到亚琳似乎柔情了许多。
也许她想改变自己潜意识中学王枚吧。
当我们两人在一起时,亚琳对我说:“枚枚来机场的路上告诉了我许多如何照顾你的吃、住、行和习惯。看来我真做的不好,可能我真是太以自我为中心了。选择我让你受委屈了。但相信我,我会逐渐做好的。”
我笑笑说:“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毕竟你生活的圈子跟我不一样,给我时间让我熟悉学会怎样关心照顾自己所爱的人吧,好吗?”
我吻吻她,内心很感动。
一天晚上,我和亚琳坐在酒店酒吧聊天,低柔地音乐伴著宁静的柔情,亚琳凝视著我温柔地说:“我们以后不能总这样一年见两、三次啊,我想跟你在一块。”
我看著她,抓住她的手,考虑怎样告诉她真相:“亚琳,你要明白,我们结婚是不可能的。”
“为甚么?”
亚琳脸色变了,我想想怎么说:“枚枚和小薇都知道,我澳洲是有女朋友的。”
她震惊了,要说甚么,我手轻轻放在她嘴上,继续说:“听我说完。早在认识你时我就有女朋友。如果你想我们常见面,你可以选择香港、日本、美国,总之除了澳洲任何地方。”
亚琳泪如雨下:“可是我只爱你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她站起身,冲向外面,我马上跟出去,亚琳疯似地跑向房间。
她要关门,我及时跟进,关上门,亚琳爬在床上号啕大哭。
我过去哄她,心里也有些烦,哪有那么多事啊。
忽然,亚琳止住哭,泪眼蒙蒙地盯住我:“你老实告诉我,我们遇到的那个下雨的夜晚,你与小薇是不是约会后回家?”
我看著她:“是的。”
“你们一直有来往?”
“是的。”
亚琳痛苦地摇头:“我真傻,我真傻呀。”
我将亚琳搂到怀里,她没有拒绝,但当我要吻她时,她痛苦地推开我。
就这样,两人搂著,我迷迷糊糊睡著了。
我似乎突然醒来,一看,亚琳不在了。
只见床头留著一张留言:我不怪你,只怪命运捉弄。
我一生只爱你,感谢你给了我许多美好的时光,更感谢你选择我。
永别了,爱你的亚琳。
我内心一激灵,马上给小薇打电话,小薇接电话,我急急地说:“你赶快到亚琳的寓所看她回去没有,立即去,她可能会出事。”
我又给王枚打电话:“枚枚,不管你现在在哪里,有甚么事,请立即到酒店接我。亚琳出事了。”
打完电话,在酒店门口焦急等著,一会儿,王枚开车急驶过来,我上车,王枚说:“小薇给我打电话,说亚琳送进医院了。”
我一听顿时软倒在车座上,我恨我自己居然睡著了,没看住她。
王枚安慰我:“听说在抢救,也可能没危险。”
匆匆赶到医院,小薇正在抢救室外等著,见我和王枚过来,小薇靠到我肩上,默默流泪。
我问:“怎么样?”
小薇摇摇头:“我叫门她早没了知觉,还是请房东才打开她的房门,她吃了一瓶安眠药,躺在床上已不能说话了。”
我看著她,伤感地说:“她为甚么要这样?”
“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小薇看著我问。
我伤心不语,王枚向小薇摇摇头,意思是现在先别谈这些。
一会儿医生出来,我忙问:“她怎么样?”
医生看看我:“要再晚点,就无法抢救了,现在已脱离危险,但对身体有那些影响,我们还得继续观察。”
“我能去看看她吗?”
我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摇摇头:“目前病人处于昏睡状态,情况也很不稳定,还是明天来听消息吧。”
我们三人好象谁也没有离意。
一直坐到天明。
终于,有护士小姐出来,问我们三人的名字,护士进去后一会儿出来说:“病人只愿见小薇小姐。”
小薇看看我和王枚,说:“我先去看看吧。”
亚琳脸色苍白地静静躺在病床,见到小薇,亚琳止不住泪水哗哗流下,声音虚弱地说:“小薇,你为甚么要救我啊。没用的,我真不想活了。”
小薇用手给她擦泪,也禁不住热泪盈眶:“是他告诉我的。他和枚枚也在外面守侯了一夜。”
亚琳苦笑笑,似乎暂时平静了下来,她脸上挂著泪恳求小薇:“我求你了,你出去告诉他,我决不再见他啦。我的心已死。你告诉他,如果他执意要见,我立即撞墙自杀,我不见他。你告诉枚枚,我对不起她,或许这本身就是错误。你去告诉他们。求求你。”
小薇出来,告诉了亚琳的话,我心如刀绞。
小薇看著我,恳求道:“你和枚枚先走吧,我陪陪她,等她平静下来再说。”
王枚也劝我走。我和王枚回到酒店。
从那以后一直再没见过亚琳,虽然我和王枚、小薇关系好象仍象过去一样,但我觉得大家心里总有些别扭。
一直到我离开,再次回到北京,我们好象才正常些了。
但王枚和小薇好象都不在我面前提亚琳。
我一年多以后有次到北京,问起亚琳的事情,小薇告诉我,亚琳曾约她吃饭,亚琳告诉小薇,她仍然十分感谢和怀念过去我和小薇对她的帮助和我们相处的时光,以及我带给她的美好感受,亚琳说其实她早猜到了小薇与我的关系,知道自己不可能和我在一起。
她的性格决定了她不可能容纳感情的杂质。
她说她唯一所爱的人是我,但她不想再见到我,她让小薇以后如可能常告诉她我的消息。
虽然亚琳把小薇还当作朋友,但实际上她以后很少与小薇联系。
经历亚琳的事,王枚对我好象不象过去那样看护得紧了,她告诉我,要相信命,是她的终究飞不了,不属于她的她强求不来,所以以后即使我与她密友来往,她也不是很计较,但她总是防止我和别的女孩感情来真格的,好在她知道我曾经沧海,绝对轻易不敢拿感情作尝试了。
其实与亚琳的事是很波折的,其间有许多美好的生活记录,我们在一起前后时间加起来也度过了旖旎的四、五个月光阴,但无论是美好的部分还是重大冲突的部分,叙述起来都凭添我的惆怅,我只希望象现在这样平静的叙述大概的经过。
如果亚琳看到这些文字,希望她明白我是真心喜欢她的,但我确实不可能舍弃过去而建立她期望的理想生活模式。
我衷心祝愿她找到新的理想的生活航船驶向幸福美好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