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我正为古尼垭的移情别恋而心里不舒服,但安娜的介入我还是不愿太密切,我不希望因此让古尼垭难堪或受到伤害。
见我不说话,安娜微微一笑,说:“大卫,你知道我一直记著你的话吗?你绝不允许你所喜欢的人受到伤害。我知道你犹豫甚么。不过你与古尼垭小姐已经结束了,是不是?”
我笑笑,我觉得内心里不愿承认已经结束。
“我本来不想说,我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女孩子,但确实古尼垭小姐已有新欢,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我知道是我使得你们分手,那只怪古尼垭自己不坚定,嘻嘻,我可不是这样的。”
“我觉得我们没可能的,想听实话吗?你是个很迷人的女孩子,但你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并不是我欣赏的,而且我觉得我不是很有感觉,不是因为古尼垭的原因。”
安娜有些羞恼,但马上嘻嘻笑著说:“甚么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你都没与我相处,你怎么知道我们不适合?我不管那些,我喜欢你。”
“以后再说吧。对不起,我该动身去巴黎了。回头联系吧。”
我笑著起身。
“你坐下。”
安娜气恼地嚷,看看我又恳求地柔柔说:“我请你再坐一会儿,行不行?我是从莫斯科专程来看你的,不能就这样就告别了吧。”
我不想继续纠缠下去,我笑著说:“谢谢你到伦敦来看我,真的非常谢谢。但我们之间已经没甚么可说的了。”
“你是不是非得古尼垭死了你才与我好啊?”
安娜恼怒之极地说。
我站定,盯住安娜,说:“你这算是一种要挟?或是对古尼垭的一种威胁?”
“随你怎么理解。”
安娜头扭向一边,看著远处。
我坐下,看著安娜说:“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不在乎古尼垭与谁来往,本来我们就没有承诺彼此的绝对忠诚,但她依然是我朋友。至于与你,不是因为古尼垭,没她我们之间也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安娜转身看著我,“我知道你喜欢我的,如果不是古尼垭你不会不理我的。”
我心里只觉得好笑,我怎么喜欢安娜?
她凭甚么这样说?
但我不好太让女孩子没面子,总不至于说她一相情愿。
我平静地说:“好吧,我不想说太多,我得去巴黎了。”
“我知道你是甚么人,正因为知道我才犹豫这么久才与你联系。我不管你身边有多少女人,包括巴黎的贝卡和安琪,我只是求你明天再去巴黎行不行?想想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呆在伦敦,求你。”
最后一句话让我不忍心做得太绝,我想想,内心叹息一声,说:“好吧,我明天去巴黎,但我说清楚,我不希望继续刚才的话题,也不希望再提到古尼垭。”
安娜笑了:“我也不想再说这个。”
说罢,她起身走到我身边,抓住我手说:“走,大卫,我们出去玩玩。”
安娜是个简单得多的女孩子,她个性属于那种外刚内柔、性格直率的女孩子。
她玩得高兴甚么都说,包括原来与哪个男人到伦敦来幽会,曾经在酒店碰到过一个甚么英国的明星度过的愉快时光。
我本来也无心交往,因而也不太在意,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晚餐,我、安娜和玛格丽特一起用餐。
安娜与玛格丽特似乎彼此还算谈得来,我想毕竟玛格丽特是正宗贵族后裔的吧。
餐后,我和玛格丽特向安娜道别,安娜似乎也没太在意,笑嘻嘻地向我们说再见,并谢谢我的陪伴,她真诚邀请我再次到莫斯科去。
我同意有时间一定去,大家相处融洽,朋友真心邀请处于礼节我也应该礼貌回应。
大概又过了几个月,一天,艾玛告诉我,安娜大学毕业,希望我去莫斯科参加她毕业典礼。
我哪有时间和心情去参加甚么毕业典礼,于是让艾玛给安娜打电话,委婉地告诉安娜如果有时间再联系。
机有巧缘,正好古尼垭父亲邀请我参加一个在莫斯科举行的商务会议。
我按时赶到了莫斯科。
当然,安娜立即知道我到了莫斯科。
晚上有一个聚会。
莫斯科的上流社会聚会并不象美国那样豪华,不象法国那样奢靡,也没有德国那样正规和伦敦那样多的规矩。
我和艾玛按时参加。
已经有许多朋友和来宾陆续到来。
乐队演奏著许多浪漫的抒情舞曲音乐和世界名曲。
小姐太太们显得比男宾们兴奋高兴。
我碰到了最不想碰到的人,查德先生和手挽手很亲蜜的古尼垭。
他们正好与古尼垭父亲一起与几个部长一起说笑。
见我和艾玛,古尼垭父亲高兴地迎上来与我打招呼,然后拥抱我。
俄罗斯人一般握手居多,可能古尼垭父亲把我当作美国人看待吧。
简单寒暄,我一一向在座握手问候,与古尼垭握手时,她手微微颤了一下,但脸上依然笑著问好。
我与查德先生也曾相识,简单握手问候。
坐下,古尼垭父亲为主开始讲各种笑话和有趣的事。
古尼垭在远处偶尔看我一眼,我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镇静地听古尼垭父亲说笑,该笑时随大家一起笑笑。
好在来了几个其他商业界的朋友,我借故与艾玛离开了古尼垭。
我与认识的朋友问候了一遭,刚落座。
忽然见安娜在远处含笑看著我,我本能地看看古尼垭,古尼垭眼光也正好望我,两人几乎同时避开双方的眼光。
安娜走过来。她淑静地问好,然后款款坐下。
艾玛不好离开,只好陪坐。
“大卫先生果然来了。谢谢。”
安娜微微一笑,说。
我想她是误会了,但既然来了,安娜的毕业典礼是没理由逃避了。
我笑著问:“大学毕业了,准备下一步干甚么?”
“我还没想呢,也可能帮助父亲处理些生意上的事。”
“很好。”
我笑著点点头。
细看安娜,精心打扮了自己,虽然穿著似乎随意,但显然都是巴黎最时尚的服装,可能因为比古尼垭要年轻几岁,看上去,安娜显得更加清秀鲜嫩。
我想谁会知道安娜的私生活会如此杂乱啊。
安娜身材比古尼垭略高点,修长的身体在合身的服装衬托下显得亭亭玉立、俏丽可爱。
音乐声起,聚会进入了跳舞阶段,我请艾玛一起跳舞。
有人请安娜跳舞,我们彼此分开了。
跳了一会儿,开始跳俄罗斯舞蹈,我和艾玛跟著跳了一会儿,实在是让我感到别扭,于是我和艾玛到场边坐下,古尼垭父亲过来请艾玛跳舞。
我于是坐著看四周,目光其实是在搜寻古尼垭和安娜。
安娜与一个中年男人跳著,嬉笑著,安娜活泼的舞姿在快节奏的旋转中显得飘逸而灵巧。
真是一个活泼可爱充满朝气的女孩子。
我目光没看到古尼垭,正在四处探望,身边传来轻轻的声音:“你好。怎么不去跳舞?”
我顺声望去,古尼垭早不知从甚么地方来到我身边,声音熟悉而柔和。
我笑笑,说:“不会跳舞,本来就是凑热闹。”
古尼垭坐下,顿了一下说:“查德先生没有舞伴,所以邀请我陪他来参加宴会。”
我笑著点点头,心想也不用解释太多,两人的关系谁都看得出不是临时凑合来参加一个聚会那么简单。
我看著场上正与一个小姐跳得高兴的查德,笑著说:“查德先生是个不错的人,我们在纽约偶尔也能见到。”
古尼垭一时语塞,她略涨红了脸,过了一会儿轻声问:“怎么好久没来莫斯科?”
“别的事情太忙。古尼垭小姐,你一切还好吧?”
古尼垭听我称呼变了,无语地静静一笑。
看看嬉笑的舞场,说:“还好,但生活没意思,我准备过段时间到纽约呆一阵。”
“好啊。”
我含笑说。
安娜早看见了古尼垭坐到我身边,一曲跳完。安娜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