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门进来,看著一丝不挂趴在我身上的灵芝,有些不自然地笑笑,温和地说:“灵芝,哭什么呀,整个房间都听见了。”
灵芝哭声变小些,在我怀里抽泣著。
西子顺著开著的门悄然进来,她看看我怀里的灵芝,她从来没见过裸体的女孩躺在我怀里的,脸色腾地羞红了,不自然地笑笑,轻声说:“对不起,是不是我刚才敲门惹得祸?”
灵芝听见西子的声音,猛地把被单一拉,从头盖住自己身体,在床单里嚷著:“你们都出去,出去。”
王枚看看我无奈地笑笑,对西子说:“走吧,出去吧。”
王枚和西子出去,我猛拉开床单,叫嚷道:“好好的你发甚么疯啊?”
灵芝见我真生气了,怯怯地看我一眼,抽泣都不敢了,完全屏住了呼吸,好久她嘴唇哆嗦一下,想哭,但终于没哭出来,气氛一时很紧张。
其实我是最怕她说我在她还是小孩子时就占有了她身体,让我感到羞愧,恰好也是我觉得心虚觉得对不起灵芝的地方。
无论怎样,一个甚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希里糊涂被我占有了贞操总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而灵芝长大了反而越来越喜欢说这个,让我每次都难堪和无地自容。
灵芝是何等聪明的女孩,她何尝不知我生气的真正原因?
静默了一会儿,她再次依偎到我怀里,轻轻抚摸我胸脯,似乎让我消气,小心地看看我,轻声说:“我再也不说这个了,可是你不许说分手甚么的。”
看著她可怜兮兮而又分外俏丽的模样,我心早软了下来,我搂紧她,说:“好了,起床吧。”
“你不生气啦?”
“不生气啦,我刚才也不好。”
灵芝听罢眼中又蓄满泪水,她控制自己的情绪,低声问:“真不生气了?”
“真不生气。”
“你要再生气,枚枚姐又该责怪我了。”
灵芝轻声委屈地说。
我勉强一笑,说:“不会的,起床吧。”
灵芝凑到我脸前,柔柔地问:“我还是你喜欢的小香宝宝?”
“是啊,来,起床吧。”
我笑著说。
灵芝乖巧地点点头。
西子静静地坐在别墅外的草坪看书,我走过去,在她旁边椅上坐下。
西子抬头看看我,平静地笑笑,轻声说:“刚才如果是因我而起,我道歉了,真的对不起。”
我笑笑,说:“跟你没关系。”
西子甜甜一笑:“但愿不是吧,不过,我真的没见过你发脾气的样子,好凶,我在外都听见了,我可不希望以后你这样对我。”
“那你就做个听话的好姑娘啊?”
我哈哈一笑。
西子盯著我:“我还不乖啊?问问我们办的女孩子,谁象我这样啊?”
“怎样啊?”
“你说呢。”
西子脸一红,不正看我。
“唉,是我害了你,你确实是个好女孩。”
我叹息。
“喂,我可没别的意思啊。”
西子翘嘴道。
我微微一笑,没说话。
等了一会儿,西子轻轻叹息道:“马上就毕业了,可是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你想怎样?”
我关切地问“让小薇帮助你联系一个单位?或委托别的朋友联系你喜欢的单位?”
西子摇摇头。
“那去枚枚的公司工作?你们向来不是关系很好吗?”
“我不去。”
西子干脆地说,看看我,有些委屈的样子。
我一楞,今天是怎么了,谁都象要吵架似的。
“不好嘛。”
西子看见我的神态,柔和地说“都是你女朋友,在一个公司怎么处?”
“那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无所谓。
“不愿意。”
西子翘嘴说。满脸都是委屈,唉,真是一个美得无与伦比的女孩。
“我只是问你,我在你心里究竟在甚么位置?”
西子低声问我。
“唉,西子,你就明说好不好?不要绕圈子了。”
我干脆地说。
“我,我。”
西子看我一眼,嘴张张,不往下说。“我怎么说嘛。”
西子声音有些哽咽。
我心里涌起一丝怜爱,关切地看著她。
西子呜咽道:“我也是你女友,确要靠你另外的女友来资助养活,我是学表演的,可是整天脑子里只想著你,甚么也做不下去,别人都找到相应的单位了,可是我甚么也不想做,甚么也没心思——呜呜——”我一听,心想我罪过大了,但也不能不说西子的话有一定道理。
我迟疑了一下,商量地说:“要不我给你些钱,你自己安排一下生活?”
西子脸色煞白猛抬头盯著我:“谁要你的钱,你以为我跟你好,是图你钱财啊?呜呜——”西子更伤心了。
我好言相劝:“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希望我爱的女孩子受苦,那你说,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我只希望天天跟你在一起。”
西子哽咽道。
“西子,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可我怎么办啊?”
西子真的很伤心地抽泣道。
王枚走过来,坐到另一边,西子擦泪,不好意思地挂泪对王枚笑笑。
王枚笑道:“今天是个甚么日子啊,怎么谁都哭兮兮的?你们把大卫惹烦了下次不回来了,看我不跟你们急。”
西子勉强一笑,说:“哪能啊,谁敢呀。你没看尽是他欺负我们嘛。”
王枚笑著说:“西子,开玩笑的,别当真啊。”
西子低声道:“我知道,枚枚,不会怪你。”
王枚温柔地看看我,眼里满是锺爱,小声道:“你们说甚么?”
“我在想西子毕业后的事,这次主要也是为这个来北京的嘛。”
我平静地说。
王枚似乎明白了西子哭的原因,她微微一笑,说:“西子啊,你不够意思,姐姐还能让你受苦啊?”
西子静静一笑,说:“我知道,可是枚枚姐,你知道,我不习惯让你照顾,我学习四年,还不能养活自己啊?”
王枚明白了,她爽朗地笑道:“西子,别不好意思说出来,你觉得我照顾你面子上过不去,真是,我们姐妹还在乎这些,彼此关系都能接受还在乎这些世俗的观念?不过我不勉强你。我一般不讲生意上的事,但你知道,我公司大卫是大股东之一,这样好不好?算你代表大卫作为公司董事参与,具体呢你也不用操心,你所得算是你自己劳动挣来的,不是大卫养活你,更不是我资助。这样好吗?”
西子平静地看看我,说:“我不懂经商,所谓我不会做的,我跟大卫不是为了钱财,更不是想让他照顾我甚么,我只是希望能多有些时间与他一起。”
“西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如果你真的生活得不愉快,你以为大卫心里会好受?而且如果你以为你自己出来闯荡就能干出甚么事业来?任何事都需要朋友帮助和支持的。”
“求求你,枚枚,别再说这些了好吗?我希望与大卫单独商量这件事。”
王枚瞟我一眼,说:“西子,只是你别忘了,他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我想从一定意义上讲,我是可以发表意见的。”
西子有些羞辱地垂下头,王枚转身离开了。
西子抬起头,泪水涟涟。
她并不擦拭自己的眼泪,居然勉强含笑说:“也许她说得对,我并没有绝对的权利要求你为我付出甚么。有人花钱养你的女朋友,有人愿意替你安排好你喜欢的一切,你只要凭自己喜欢去做你的事就行了,想与谁做爱就做,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哈,我算甚么。我只是你许多做爱的女孩子中的一个罢了。”
我走过去,轻轻搂过西子,她倚靠在我怀里伤心之极。
我轻声说:“西子,别说这些气话了,你知道我并不是这样理解我们的关系,但我做不到与过去的朋友一刀两断,你也明白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心太宏大了,几乎可以容纳世间所有女孩子。我心太窄,我只能装下你一个,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我一时无法面对西子的质问,只好默默无言地抚摸她。
小薇正好周末也过来了。
西子远远看见小薇,低声道:“你的老情人过来了。”
说罢,西子离开我身体,坐回她刚才坐的椅子上。
小薇是过来接我去她那里的,她含笑说:“哟,在这里呆了好久吧?”
西子对她静静笑笑,没说话。
我笑道:“刚出来一会儿,怎么,今天休息?”
“是啊,大卫,今天陪我出去逛逛街,好吗?”
小薇含笑问。
我笑著点点头。
“西子,一块去吗?”
小薇笑著问西子。
“我们穷学生逛不起的,还是你与大卫去吧。”
西子含笑说。
小薇一楞,不自然地笑笑。
西子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得罪人,抱歉地看看我,对小薇说:“小薇姐,对不起,我今天情绪不好,说话请不要在意。”
小薇微微笑道:“噢,是吗?大概毕业前都这样,没关系。”
西子看著我说:“那我先回学校,明白再来吧。”
我点点头,西子对小薇笑笑,转身走开了。小薇一时无语。
在小薇亚运村的寓所,小薇显得轻松了许多,她换掉外衣,穿著宽大的内衣,含笑说:“只有在家里,我显得自由了许多,在外为了所谓形象,目不斜视,不敢有丝毫有失分寸的言行,也够累的。”
说完,她倚靠在我怀里,往上凑凑嘴唇,我低头亲了亲她。
小薇看著我问:“西子你希望我怎么帮忙?”
我笑笑:“她不是很好帮助,上午已经弄得枚枚很不愉快了。”
小薇松了口气,一笑:“那好,别说我到时不管你的小情人啊?依我的性格,求我帮助我还未必帮呢,而且我也不一定能帮上甚么忙。”
说完,小薇依偎紧我,有些撒娇地嘟起嘴来,她是嫌我反应太不热情了,我含笑搂住她似乎越来越纤细柔软的腰,嘴贴上去,小薇顿时发出愉悦的欢叫。
西子毕业,总算答应暂住在王枚别墅,生活中多了一个西子,有了她,平时平静的生活多了许多波澜,或许这是生活的一部分。
新世纪初,西子移居德国,她住在一个清静的小城市。
有一些同样爱好艺术和电影的朋友。
偶尔也会为到德国的香港和大陆的电影人和艺术家提供一些艺术方面的帮助,她依然非常妩媚靓丽,好象从来不会变老一样,她最欢迎的朋友,还是伊伦和伊妮,也常与婉婷聚会。
后记——家庭生活总是比较琐碎,多数是从《看不见的帝国》中摘录的,主要为了交代一些细节,其实可以不用读它们。
因为其间难免会有些不连贯,为了减少篇幅,许多生活中的女孩并没有在此出现,有时为了所谓单个文章的一致,难免会牺牲总体的关联。
好在宽容的读者不会求全责备。
如果真以我个人的喜欢,我倒更想写孩子的事,可是不想涉及孩子以及他们母亲们的关系,只好放弃了。
文章有些平淡,但家庭生活本来就是千篇一律的,虽然有很多光彩,但温情多于波折和起伏,温馨留著慢慢细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