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鹃对我笑笑说:“你马上要去韩国了,答应我这几天别安排别的事情。”
“我本来就是专程来看望你的,没事我当然不会离开你。”
“你还没答应我呢。”
梅鹃死死搂住我腰仰头看着我,柔柔地说。
“好,好,答应就是了。”
我笑着,低头在梅鹃红润的嘴唇吻了一下,梅鹃柔柔一笑,像少女一样羞羞答答地狠狠吻我一下,兴奋地说:“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吃饭。”
也许刻意要在最后几天度过一个愉快的时光,梅鹃并不提及我借口去天津的离别的那两天,她猜测我可能与哪个女孩子约会,当然,也不排除真的有急事,总之不想也不想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再提起,所以,余下的三天倒也过得很惬意。
离别前的一天,梅鹃特意早早地起床,开始又为我准备午餐,我本意是让她不要操持这些,可她愿意做,还戏称愿意为爱人亲手做饭菜,让我也没办法说什么。
其实我知道梅鹃过去是很少进厨房的。
我只好起床,坐在沙发上闲散地看书报纸。
紫香全身上下很时尚靓丽,特意到来算是也来送行吧。
不管怎样,多一个人聊天,我总觉得愉快。
紫香不像过去一样总是嘻嘻哈哈的,她显得有些沉静和多愁善感。
“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啊?”
我含笑问。
紫香坐在我对面,平视着我,微微一笑,说:“什么时候再回北京?”
“会经常回来吧。”
“是啊,想想梅鹃一片苦心,可不要一等又是几个月。”
紫香淡淡一笑,平静地看着我说。
她瞥了厨房一眼,大声道:“梅鹃,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陪大卫说说话吧,大清早起来一个人早早地坐在哪儿发呆。”
梅鹃在厨房笑着大声说。
“我让她别做了,出去吃,她非要做。”
我无奈地看看紫香,笑着说。
“你要真心疼她啊,就多回来常陪陪她。”
紫香声音有些哽咽。
我吃惊地看看紫香,紫香意识到什么,看看我,笑笑:“我替她操哪门子心,哈。”
我笑了,说:“不过还是替梅鹃谢谢你的关心。”
“谁要你谢啊。”
紫香扭头看着远处,显然不爱听。
我知道又惹这位三小姐不高兴了,好象近几天紫香特别容易生气,话稍稍不对就让我难堪。
我还是不多说话吧。
沉默了一会儿,紫香含笑道:“怎么不说话了?”
我笑笑,说:“你不也没说嘛。”
紫香看着我,认真地问:“我和梅鹃真就那么像?”
“像不像,你还不知道啊?”
“一点区别也没有?”
她盯着我,似乎不甘心地问。
我看着她,嘿嘿一笑,心想,区别除非脱光了让我比较才知道。
“想什么?”
紫香探询地问。
我看着她,依然笑笑,当然不能告诉她想什么。
不知为何,紫香居然脸腾地一下红了,倒弄得我很难堪,好象她探究出我心思一样,有些忐忑不安。
好在梅鹃出来叫饭做好了,紫香忙起身去收拾饭桌,结束了并不坦诚的谈话。
餐后,三人静静坐在客厅喝茶聊天。
话题主要谈她们的工作。
梅鹃很满意她现在的生活,如果说有遗憾的话那就是我不能经常陪她。
聊了一会儿,紫香忽然叫道:“天呐,我差点忘记了,颖慧还通知今天几个老乡聚会的。”
“我可不去了。”
梅鹃笑着说。“大卫明天就走,我要多陪陪他。”
梅鹃也早不忌讳当着紫香的面说这个了。
“好啊,那你们呆着吧,我得去了,说好还让我主持呢。”
紫香急匆匆地起身去穿衣,笑着说。
我们暂时不说话,看着紫香穿衣准备。
紫香穿好衣,匆匆向外走。
刚开门,她忽然扭头看着梅鹃:“梅鹃,你带上大卫一起去好啦。”
梅鹃脸一红,羞怯地看我一眼,显然心动了。
我想她们去参加老乡聚会,我正好去向王枚和小薇道别,于是笑道:“梅鹃,你与紫香一起去吧,我正好去公司看看,然后等你回来。”
梅鹃撒娇地翘翘嘴:“都几点了,去公司也该下班了,不去就不去,干吗找借口啊。”
我一看时间,可不,都下午四点多了,只好叹息没办法与王枚和小薇道别了。
紫香走回来,悄悄在梅鹃耳边嘀咕什么。
梅鹃脸红红地悄悄看我,迟疑着对我说:“大卫,要不我们就稍稍去坐一会儿,然后离开?这个聚会确实好早就约定的。”
“你们老乡聚会,我去干什么?不去。”
我心里老大不高兴,但不想让梅鹃太难堪,所以依然保持微笑婉转地告诉她。
“去嘛。一起多好玩啊。”
紫香走近我,几乎哀求地看着我。
我实在是不愿意,看看梅鹃,她也恳求地看着我,我屈服了,勉强点点头。
紫香似乎比梅鹃还高兴,尖叫一声,兴奋地催促我们赶紧准备。
在车上,我问梅鹃:“有多少人啊?”
“不多,十几人。都是平时来往较多的朋友。”
梅鹃兴奋地告诉我。
“我去方便吗?”
我还是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方便的?”
紫香从前排扭头看着我,笑嘻嘻地说:“你也算江苏的女婿了。”
紫香如此说,我愈发有些心虚。看看梅鹃,她羞怯一笑。
聚会安排在一个酒店的大包房,远远的就听见室内欢笑声一片,我来凑这种热闹干什么,心里多少有些懊丧,但既然来了也不好显得太勉强,只好抖擞起精神,跟在梅鹃和紫香的身后进入大厅。
哗,掌声一片,接着是欢叫声,没等看清怎么回事,呼啦啦跑过来几个女孩围住梅鹃和紫香,搂在一起打招呼,当然,接下来就是笑着要介绍我。
梅鹃笑着介绍我:“这是大卫先生,我朋友。”
简单地介绍也算是说明了关系。
我对她们笑笑,跟她们走过去坐下。
梅鹃悄悄向我介绍在座的每个人,我实在记不住,也懒得记,装作认真听地点头。
打量梅鹃这些朋友。
都是二十来岁。
加上梅鹃和紫香,共九个女孩,六个男孩子。
紫香早被几个热情张罗聚会的女孩推到话筒前,正商量着怎样开始活动。
梅鹃旁边的女孩子似乎特别爱说,拉着梅鹃的手低声说笑着,梅鹃想停止与身边女孩子的说话陪我说话,但又不好打断女孩子没完没了地说,只好勉强应付。
我身边坐着一个清秀的男孩子,他身边的女孩子似乎与他也不怎么认识,所以简单聊了几句他问我:“你也是江苏人?”
我笑着摇摇头说:“不是,我算是北京人,我陪梅鹃一块来玩的。”
“我叫汪洋,梅鹃和紫香都是我中学同学。”
“是吗?叫我大卫吧。”
我很高兴能踫到梅鹃的中学同学。
不知为何,梅鹃看见我与汪洋说话显得有些不安。
“大卫先生是做哪个行当?”
“在企业工作。你呢?”
“我嘛,自己开了个小公司,算是管理吧,哈哈。”
汪洋是个挺爽快的人,笑着说。
我笑笑,说:“做什么业务?”
“国际贸易。”
汪洋说。
“是吗?”
我正正地看看汪洋。
这才发现汪洋是个很成熟、很有魅力的人。
在清秀的面庞下是张稳重成熟的脸。
“请教一个小问题。”
我凑到汪洋身边,低声问:“你怎么区分梅鹃和紫香姐妹俩?”
汪洋哈哈大笑,然后减低声音说:“你还真问对人了。”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梅鹃一眼,说:“她们三姐妹在一起我也能区分。”
“请教。”
我从来没如此虚心。
“是不是弄错过什么,有什么尴尬事啊,老兄?”
汪洋似乎同情地看着我,微微一笑。
“没有,没有,只是好奇。”
我说。
“没关系,看来你认识她们不久吧?等时间长了你自然就容易区分了。你看,来这么多朋友,没怎么弄错吧?”
我有些恼火他那种卖关子,不过细想,那些老乡们还真没把她们弄错。
汪洋正要继续说什么,梅鹃抛开身边女友,凑过来笑着问:“你们说什么呀,很投机嘛。”
汪洋笑道:“梅鹃,你终于过来说话了,来这么久也不打招呼。”
梅鹃笑笑:“朋友多了,只顾说话没注意。你们认识了?”
“哈哈,你既然不介绍,我们只好自己认识了。梅鹃,最近还好吧?”
汪洋笑着说。
“还好。你呢?”
“还活着吧。”
汪洋笑笑。
“大卫,这是我中学同学。”
梅鹃笑着向我说。
我含笑点点头。
紫香在话筒前喂喂几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紫香微笑着说:“今天由我和晓玲主持。”
晓玲大概是紫香身边那个戴着眼楮,娟秀的女孩子。
晓玲笑着说:“欢迎大家,在节目开始前,我感谢两个人。首先感谢大卫先生参加我们的老乡聚会。也衷心感谢我们的老朋友汪洋对今天活动的大力赞助和支持。”
大家鼓掌,我也跟着鼓掌,同时看看身边的汪洋,汪洋笑着向我眨眨眼,似乎表示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今天活动很简单。每个人谈谈最近半年一件最有意义的事,然后是每个人出个节目。最后嘛,是用餐。”
紫香笑着说。“那谁先上台来发表心得啊?”
所有人起哄,一个男孩子被推到话筒前。
轮到梅鹃,她上台,有些紧张,我想不是怯场,而是我在座她大概不好说什么事。
梅鹃稍稍整理一下情绪,说道:“我这半年可说的事情实在不多,跟过去一样,上班下班,业余时间与朋友们聚会。如果说最有意义的事大概是认识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大卫。”
一片欢笑鼓掌,几个男孩子吹起了口哨。
梅鹃脸一红,然后笑着跑回座位。
坐下,她从桌子下紧紧握住我手,我感到她的手在颤抖,我心里一阵迷惘,深深后悔来参加这个聚会。
轮到紫香说了,她含笑说:“我没有什么特别好说的,没拍戏,半年没工作了。非常想工作。我生活中也有我终身难忘的事,但好象说不清楚。谢谢。”
大家吵闹着,纷纷表示紫香敷衍了事,没说明白。
但紫香死活不肯继续说,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向大家作揖求饶。
晓玲接过话筒笑道:“既然大卫先生是我们江苏的未来女婿,应该也上来说说。”
“对啊,上去。”
大家起哄鼓掌,笑着嚷着。
不上去,等于让梅鹃没面子,也显得我太拎不起了,可上去说什么呢。
我一边向台上走,一边急剧思考。
站下,大厅里一时显得非常安静。
我平静地笑笑,我不紧张,但不知说什么好。
看看梅鹃,她正幸福地歪着头凝视着我,紫香也死死地盯着我,似乎都想知道我说什么。
“各位女朋友,男朋友,新朋友。”
我说着,依然在想说什么事。
听着我的开场白,一阵笑声。
“我想,既然是说这半年来最有意义的事,可能是工作上取得的成绩,可能是做了一件我一直想做的事,可能某件事对我一生地发展有极为重要的意义,但我要说这些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忘,那些意义也许都不重要了。我想说的是认识梅鹃。这是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掌声雷动,喝彩声起。
我隐约看见梅鹃似乎眼眶中蓄满泪水。
紫香见我看她,勉强一笑。
坐下。汪洋拍拍我肩,笑道:“大卫,行。梅鹃没看错人。”
梅鹃看我一眼,款款一笑。继续进行,大家视线转移到下一个人。
自助餐,大家分头找朋友聊天,我似乎倒也不急于离开了。
当然,梅鹃也早忘了自己说过的来看看就离开的话。
我与梅鹃、紫香坐在一个桌上用餐。
梅鹃起身去端饮料。
汪洋端着一杯啤酒走了过来:“来,大卫,认识你很高兴,干一杯。”
我举杯与他踫了一下,一饮而尽。
汪洋坐下,笑问紫香:“紫香,怎么没见大志?”
紫香白了他一眼。
我向汪洋使使眼色,汪洋一笑:“呸,我打自己嘴,我多嘴。”
“撕烂你嘴也没人同情。”
紫香头也不抬依然低头吃着。
“好啦,我不打扰你们用餐。”
汪洋哈哈笑着,起身离开。
“怎么这样说话?”
我有些奇怪,随口问。
紫香看看远处的梅鹃,盯着我:“你看不出来?刚才这位是梅鹃过去的男朋友。”
“是吗?”
我惊呆了。
看着远处穿梭在几个女孩子身边的汪洋,猛回忆起刚才汪洋看我的那种眼神,既复杂又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
难怪刚才梅鹃紧张。
我顿时觉得好象被人耍了一样。
“喂喂,别这样看着人。千万别对梅鹃说我告诉过你这个。”
紫香小心地低声说。
“那你为什么告诉?”
我心中有些火气,冷冷地问紫香。
紫香看着我,哑然地楞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梅鹃笑盈盈地走回来。
递给我一杯橙汁,笑道:“差点回不来,都要说话。”
她看看我眼前的盘碟:“你怎么不吃了?”
“等会吧,慢慢来。”
我平静地说,对梅鹃微微笑笑。
这时汪洋半拉着一个女孩向舞台走去,梅鹃看着他们嘴角抽搐一下,几乎无人觉察的这个细微表情,正好让我看见。
紫香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小心地看看我,忙低头去吃东西。
“大家今天来我非常高兴,下面我请小薇一起为大家唱一首歌,献丑了。”
汪洋说着,调好麦克风,与叫小薇的女孩开始唱歌。
梅鹃低头吃东西,我觉得旁边桌上几个女孩偷偷向梅鹃张望。
心里非常不高兴,我不愿看见梅鹃不愉快的样子。
歌曲唱毕,一阵喝彩和掌声。
梅鹃也跟随大家一起鼓掌,但显然很勉强。
我不恼汪洋的张扬,我恼的是梅鹃还在意汪洋的一举一动。
心里也恼恨到极点。
跟著有人上台开始唱卡拉OK。
一会儿,有人叫着让梅鹃和我合唱,我当然不愿意上去出丑。
梅鹃知道我唱歌怎样的,只好笑着拉上紫香上台。
汪洋又端起酒杯走到我跟前,笑着说:“大卫,怎么不上去唱歌?”
我勉强打起精神,笑道:“不擅长,不像你有一付好嗓子。”
“哈哈,你说话可比我底气足,而且你这么高个,唱起来一定很带劲,要不我们上台合唱一首?”
“哈哈哈哈,得了,免啦。”
我笑着说,“来,干杯。”
“干杯。”
汪洋喝完杯中的酒,看着我:“梅鹃怎样?不错吧?”
我盯着汪洋:“不错。我想问:你们为什么分手?”
汪洋惊讶地看着我,半晌,一笑:“这她也告诉你了?为什么分手?就这样就分手了,好象没谁主动提出。可能是我还不想结婚吧。”
居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想想自己所作所为,心里的真实想法,我好象也火不起来了,不过心里感到非常难受,愧疚和悲切让我恨不得立即离开这鬼地方。
“头发。”
汪洋说。
“什么?”
汪洋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不是问如何区别吗?她们头发不同。”
汪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