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此时,湖南卫视的广告节目过去,重新开始新闻播报。
两人便停止交谈,聚精会神地看起新闻来。
展现在上百万早起的长沙市民眼前的一场车祸的现场!
一辆庞大的货柜车横在公路中央,在离货柜车大约数十米远处寂静地停着一辆被卸了顶的小轿车!
滑行的一路上尽是碎玻璃和碎铁皮,还有一滩滩的鲜血……
维持秩序的警察正将闻讯而来的看热闹者挡在警戒线之外,而在公路的两端,车子已经排起了长龙……
一名男支持人便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电视机屏幕之前,显示他抵达这里是经过了极端的努力的!
“各位观众早上好……呼呼……欢迎收看湖南卫视早间新闻特别报道节目!呼呼……这里是黑脚帮头目黑脚落网的现场!呼……大家请看,那辆小轿车就是被歹徒劫持的车辆,在行驶到这一路段时与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相撞,整个车身从货车底下穿了过去!被劫持的驾车人当场死亡,万恶的歹徒黑脚也昏迷不醒,正在送往医院紧急治疗!”
然后画面上一闪而过小轿车的惨状。
瞬时间,在城市的某个角落,一个胖女人就猛地跳了起来!
那是阳光的母亲严凤芸!
她吃惊地发现那辆轿车是她宝贝儿子阳光的坐车!
想起阳光他一夜未归,严凤芸顿觉眼前发黑,混身无力……那个,那个遇难的被劫持者该不会是……该不会是?
大黑这个混蛋,连自己的表弟都不放过!
竟然劫持他,还让阳光送了命?
太可恶了,呜呜呜……我的光儿哪!
严凤芸只觉整个世界都忽然颠倒了,头一歪栽倒在地毯上人事不省……
夜鸟的眉头忽然也皱了一下,他忽然觉着那一闪而过的惨像里似乎有某样物事让他觉得特别熟悉,可仔细一想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钟兴龙忽然呵呵笑了起来,指着电视机屏幕说道:“大哥,你看见没有,那车子是市公局副局长阳期卫的儿子的!呵呵,真没想到,黑脚那小子临死还反咬一口,捎上了市公安局头头的儿子哪!不简单,真是不简单!”
夜鸟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倒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产生熟悉的感觉,不由颓然地摇了摇头,说道:“那小子,仗着老子是大官,据说在学校里也是贪花好色、横行无忌,死了也好,免得坏了人家女孩子的名节!”
钟兴龙便呵呵一笑道:“说起贪花好色,天下间只怕再没有人能比得上咱们板黄哥了,呵呵,大哥你说是不是?”
“板黄牙?”夜鸟轻轻地应了一句,继而又皱起了眉头,“板黄牙!”
“板黄牙!”夜鸟忽然大叫一声,霍地站起身来,没头没脑地大喊道,“是那混蛋!车上死的人不是阳期卫的儿子,是板黄牙那个白痴!真不知道这白痴是从哪儿搞到人家的车子,又自己送上门去做了冤死鬼!”
“什么!?”钟兴龙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夜鸟,“大哥是说……大哥是说,那被劫持又在车祸中丧生的是……是板黄哥?”
“没错的!就是他!”夜鸟忽然懊恼地重重地拳捶击在沙发边的茶几上,恨声道,“方才虽然是画面一闪而过,但我分明看见了一直戴在这混蛋脖子上的平安护身符!这混蛋早些年曾向我夸耀过,他的这道平安护身符除非摘了他的脑袋,否则是无法将之取下来的呢!”
钟兴龙再度啊了一声,傻傻地说道:“可……可,板黄哥怎么搞来人家的车子?还跑上门……坏了,一准是板黄哥偷了人家的车子想去东塘卖车,正好被逃脱的黑脚逮个正着……定在是这个样子了!”
“可不是么!这个混蛋!”夜鸟忽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颓然地坐倒在沙发上,“为了一辆破车子,终是搭上了自己的一条贱命!跟他说过多少回了,不要总是那么贪财!唉……终是还是死在贪字头上……”
钟兴龙默然,他是知道夜鸟的性格的,那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狠角色!
对于板黄牙这个早年曾经救过他一命的家伙那是真的没话说。
然而,此时因为板黄牙的丧身而痛惜的两人自然不知道,正是因为板黄牙的丧身,一场大祸已经悄悄地降临在了海沙帮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