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的身姿,白色的短袖,干净的脸颊,清爽的短发,炯炯有神的目光,我似乎已经认不出这个人。
那永远留着胡渣,头发蓬松凌乱,目光呆滞的盯着萤幕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丢进了时间的长河里。
他嘴角微微抖动,没有那似有似无的坏笑,一脸轻松的神情自然阳光,让我大吃一惊,愣在当场。
“好久不见!”
本以为他在惊讶之余会朝我路出旧时猥琐的表情,不想只是大方的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清晰的双眼皮跳动着热情,仿佛见到昔日的好友一般。
“……”我的眼皮在抽搐,竟无言以对。
“刚刚比赛完?”秦峰见我愣在那里,赶紧欠身让过,似乎是邀请我进屋。
“唔!”
红色碎花裙完全看在眼里的我手足无措,答案貌似就在眼前,我喉咙有些悲鸣,却自尊的压抑住。
我忽而明白,此时此刻早已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又何必再苦苦追寻呢?
“唉,李严,等等。”秦峰不解我为何转头离去,但并没有追上来。
我是产生幻觉了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里又是哪里?
我怀疑自己的存在,双手搓动去感觉自己的触觉,手指甲深深的划动皮肤,真的不觉得疼痛。
我在电梯里像嗑药后疯狂的摇头,左右踱步,身体不时抽搐。
我的呼吸压抑,感觉就要衰竭。
我刚刚为什么要去那里?
我要追寻什么?
没有意识,只有梦境才会毫无逻辑。
是梦魇,我被鬼压住了,我要醒来,我要从梦里醒来。
电梯门开了,我扶着墙壁走了出去,行为举止让周边的客人避之不及。
我感到眩晕,太好了,我要醒了,我现在要做的事全身放松。
双腿早就麻木,意识想要抬腿却没有发出力气,重心一晃,我重重的跌在地毯上。
躺在地上的感觉真好,我就要醒了,就要醒了。
“那边有个运动员,好像有些不舒服。”似乎有人在这样说。
“醒醒,醒醒,你没事吧……打电话,叫救护车。”有人跑过来,吃力的摇晃着我,我的身子好沉重吧。
“不要叫救护车。”我千万不愿意的睁开眼,不过我的自尊告诉自己不能把事情搞复杂,只得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果断的说道。
“啊,没事了,没事了,赶紧扶他起来去那边休息。小伙子可能是比赛强度太大了,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吩咐左右将我搀扶起来。
我被丢到了大厅隐蔽的角落,大堂经理不想我影响到其他客人。
我坐在舒适的沙发中,如愿的沉睡过去。
等到侍者将我叫醒,大厅里已经人头攒动,都是没有比赛的队伍退房离去。
我正纳闷我们的队伍是去是留的时候,发现怀中揣着一身休闲服,是我自己的。
这个小豹子,真是有心了。
我继续躺在沙发中,放空自己内心的一切,只记得给小豹子的承诺,或许我应该要回去了,可是,为什么我始终不想起身,甚至不想去和队伍说明自己要回学校。
我究竟在怕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先生,你好。”好不容易,大厅里的人走得都差不多了,我昏沉沉的站起来,走到前台。
“1606退房。”我自作聪明。
“先生,1606已经退房了。”侍者答道。
“啊!”我有些失落,有些迷茫,我也应该要走了吗?
“先生,还有什么能帮您吗?”侍者见我发愣,问道。
“不需要了,谢谢。”我拿着自己的衣服,走向洗手间。
我鬼使神差的坐上了回学校所在城市的大巴,望着窗外不停变换的景色,我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我回去干什么?
要去哪里?
我不停问自己,每一个地点的出现都被自己否决。
没有理由,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让我能说服自己,说服自己一定要去。
但是,每一个地方我都不愿意放过。
下了大巴,我又上了回学校的公交,最终莫名其妙的在离宿舍最近的车站下了车。
校园里静悄悄的,到处是知了的鸣叫,闹的人心里很烦躁。
晚风带着湿气吹过大地,几个小时暴晒的暑气蒸腾上来,我和路上零星的行人已是汗流浃背。
已经是暑假了,一栋栋的宿舍楼孤零零的矗立在远方,如果不是黑夜中有几个明亮的窗户,很难发现那里还有建筑。
想想走的时候,那里灯火通明,在寒风习习中带来无限暖意。
而此时却飘渺遥远,没入黑幕中的星辰闪过中,少不了让人感叹几分凄凉。
我慢慢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无聊的数着路上的行人。
有些是因为食堂关门,寝室的兄弟相邀去外吃饭,或许有那么一个两个已经回家了,所以都是三三两两男生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