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个片子终于剪完了,心情很不错,这个片子耗了我很多时间和精力,当时录棚的时候出了些问题,后来嘉宾说什么也不愿意补录了,没办法,制片人就生生给我推上来了。
我觉得他就是个纯粹意义上的葛泡(老家的骂人话,意同王八蛋,蛋泡子),当初那个编导(女的,据说和他睡过)上策划会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选题有点儿悬,文案写得比薇薇刚来时候还差,薇薇写得好歹像歌词,她写得纯粹就是二年级小学生写的检查,我都不知道她咋本科毕业的。
当初策划会上我给她指出问题时候,个臭傻逼还跟我叫唤!
后来我没理她,说不好听的,她那个大脑还没我龟头智慧呢,我跟她计较什么呀!
录棚那天,打扮的跟个鸡似的就进棚啦,往位子上一坐,上马一个走光!
我靠,我都晕啦,穿一条紫色内裤!
我就琢磨呢,这姐姐风趣,亏着没穿T-back来,要不,一棚人都得疯了!
刚一开机,这姐们儿就开始冒傻气,一个劲儿胡说,把个嘉宾给气得呀,一个劲儿在那儿跺脚。
你说冒傻气吧,你小点儿声,她还不!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那儿胡说,嗓门还特别大,估计那天也是来例假,脾气还不小,一个劲儿骂主持人,我在旁边看着那个乐呀!
刚毕业出来的学生,根本没做过片子,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臭傻逼!
你看薇薇,人家还没毕业呢,小姑娘多灵!
谁见谁喜欢!
平时富家小姐根本没架子,给这些个师傅端茶倒水的,勤快着呢,你说这样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呀!
结果遇上这么个半吊子,唉,同情一下吧,估计出生时候脑袋给门挤了,同情一下吧。
录完棚没多久,我就倒霉了,制片人把我叫过去,一摞带子就堆过来了,“强子,这个月别录棚了,把这个片子剪出来,工作量算你的,就算帮我个忙吧。”
好歹是个领导,说了话我能说什么啊?
好歹总得在这儿混呢吧,再说啦,他欠我个人情,我还有工作量算,快过年了,多挣点儿钱过年,还能给老妈添点儿钱,给小洁添点儿衣服什么的,我就点头了。
等抱着带子回了办公室一看带签儿,我当时就傻了:那个臭傻逼那期节目!
我想骂人,我想杀人!
不是挺牛逼嘛,不是很了不起嘛!
自己剪出来呀,干嘛给我堆上来呀?
我操,我操,我操操操!
傻逼别落我手里,落我手里我操死她!
唉,早知道是她的片子,我就说什么也不接了,演播室录成那样,咋剪呀?
回头到了机房,我整整看了半天素材,一直看到晚上十二点,害得连小洁也没接成,电话骚扰了我二十通!
还得一个劲儿道歉,后来小洁可能怕我胡来,硬是跑到机房守着我,连晚饭也没吃。
我怕她饿着了,就照我平常叫餐给小洁点了外卖,等送来了,小洁吃了两口就吐了,一个劲儿说我想吃死她!
我晕,我当时就想骂她,我不痛快,少招我!
我吃了三年这样的饭了,也没吃死我啊!
我忍着怒气,低声下气告诉小洁,这饭我吃了三年啦,到目前为止还没什么不适感觉,估计是吃不死的,小洁听了不作声了。
我一直琢磨着不能让她饿肚子啊,这时间啦哪儿有饭啊!
好多时候我就觉得这姑娘真是缺心眼儿缺的厉害,来看着我之前就不懂吃完饭再过来,唉!
好在素材马上就看完了,小洁也从我紧皱的眉头看出我心情不好,所以乖乖的躲在我怀里,和我一起看素材。
我就纳闷儿了,那天演播室各个方面出奇的好,画面构图,光感,化妆都相当的好!
大刘那天切得非常好,而且四个摄像那天表现的奇好,老玩儿游戏的那个2号也被临时换掉了,换上了我们单位最牛逼的一个老师傅。
可以说那天棚里是超豪华阵容了,除了编导是个傻逼外,其他方面都相当好!
我就奇怪了,这是咋回事儿?
为啥这次的人员配备这么好?
这期节目也没什么啊!
策划我看过,如果顺利播出了,也就是个维持收视率,干嘛下这么大血本儿啊?
电视讲究的是形式和内容的合理结合,这样才可以把内容的动人通过形式的外化变成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感。
这期节目的所有形式可以说已经做到极致了,可是因为文案思路混乱,文字表现力几乎为零,现场情绪根本没有变化,这就是给了神仙也剪不出来啊!
何况我又不是神仙。
最郁闷的是,我跟那个傻逼要文案,傻逼居然说我录棚时候不是在现场呢嘛,就那个思路!
说完还摔我电话!
我当时忘了薇薇在旁边,脱口就骂了一句:“操你妈的臭傻逼!”
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带坏孩子嘛,我回头看了看薇薇,挺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一下,好在薇薇摆了个啥也没听见的造型,我郁闷!
我没敢把这事儿告诉小洁,要是告诉了她,她还不跟我急啊!
好在又过了20分钟,素材终于看完了,小洁都在我怀里打了好几个盹了,我心疼的亲了亲她,关了机器,收拾好带子,抱着小洁回家。
在出租车上,小洁已经靠着我睡着了。
看着车窗外北京的夜景,心里感慨很多。
不知不觉,我一个人在北京漂了好几年了,这儿不是我的家,可我生活在这里:这不是我的天堂,可我在这儿找到了欢乐。
外边夜灯闪亮,星星没有点灯,是灯自己亮的。
三环桥就像条大带子,而我们就在这条大带子上滑动,今夜我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剪这堆垃圾。
第二天整理好了思路,我知道该怎么办了,首先我找了制片人,告诉他现实情况,这个片子很多地方得重新做,要不就换别人剪:我说的已经很客气了,我还没跟他说这个片子应该直接毙掉,而且我要求给我两个片子的钱,因为这本来就不是我的片子,而且这么难剪辑。
制片人最后表了态,只要能救活,别让启动的一万多经费打了水漂就行。
心里有了底,我去找那个臭傻逼女人要文稿,顺便告诉她让她找老板补拍小片子去。
结果没把我气死,妈的我给这小婊子擦屁股,她居然给我摆谱!
说什么既然我剪辑就自己做稿子去,让她去找那个嘉宾补小片子,她居然一句没那个能耐,让我自己拍去!
我操,我操操操!
我当时就怒了,转身就去找制片人:“谁他妈爱剪谁剪去!这什么人啊?咋牛逼成这样啊?我欠下她啦?谁爱剪谁剪去,我不剪啦,什么态度!”
制片人一反常态一个劲儿给我说好话,“小孩子不懂事儿,你也是台里老人儿啦,就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啦,你说咋办就咋办,我让她听话不就行了嘛!就这样吧,好吧?算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一听葛泡说软话了,我也不想驳他的面子,“你给她说清楚了,别给我摆谱,我这是擦屁股,她要是再给我那种德行,爱找谁找谁去!”
制片人连连点头,我这才消了气,回办公室想办法。
过了不一会儿,傻逼电话过来啦,我发现人很多时候就是贱,就得骂,没鼻子没脸骂,这就老实啦。
看看,看看!
说话客气多啦:“林老师,我是小马(傻逼姓马)。实在对不起啦,刚才态度实在不好,给林老师道歉啦!我这边需要做什么您尽管安排好啦!”
我支吾了一声,“嗯,你过来吧,带上你的演播室文案,过来对一下再说吧。直接到我办公室,我在呢。”
放了电话,我就在办公室里等,顺便想想这个片子该怎么剪。
说实话实在太难剪了,演播室录得一塌糊涂,小片子也没有,亮点什么都没有,剪出来也是个垃圾,重新做,时间太紧了,再说这个傻逼上次把人家嘉宾气成那样,录完棚人家已经明确表态了,就合作这一次,到此为止。
当时我心态也不好,颇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感觉,可是没想到最后这脏屁股撅我这儿来了……
正想着,傻逼推门进来了,缺管教,一看就缺管教,就不懂敲门吗?
要是让我见着她师傅,我连她师傅一块儿骂!
不过傻逼龇牙咧嘴笑着进来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嘛,我压火!
“林师傅久等啦,刚才路上堵车,我把稿子打出来了,给您!麻烦您看一眼吧。”嗯,这态度还差不多,别他妈的给我摆谱,我不该她的!
“坐吧,我看看稿子再说吧。”
我接过稿子,招呼她坐下,然后看了一下稿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嘉宾居然是前面带“中”字集团的老总×××!
我晕,我现在可算佩服死我们制片人啦!
他也太牛啦,这样级别的嘉宾居然给这么个编导做!
他也真敢!
就不怕做砸了!
再往下看,又吓我一跳!
这一跳差点儿没把我惊翻了!
这是啥东西啊?
文案写成这个样子,我就纳闷儿啦,当时文案会的时候咋通过的?
堂堂浙广毕业的高材生就写出这么个东西?!
浙广我了解的朋友和同事都是个顶个的强,像她这样的真还是头一回见。
虽然吃惊不小,不过我没表露出来,本来想骂她呢,后来想想犯不着,谁都有个自尊心不是吗?
我只要压火,尽量态度好点儿说:“小马这样,你把你的思路给我说说,我听听看。”
她一听我口气还不错,就开始胡说,整整说了五分钟,够能忽悠的,可我一句也没听懂!
完全没有思路,我心里有数了,等她胡说完,该我了:“前期采访稿给我看看。”
我一说,她一下愣住了,“前期采访稿?没有啊!我没采访啊!”
我一听,就觉得头一阵阵发晕,感觉背后好像靠上了冰块,凉飕飕的,马上就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这样的嘉宾怎么可以前期不做采访呢?!
我火一下上来了,噌一下就站了起来,我要爆发了,我忍不住了,我正想张嘴骂人,后来发现她表情不对,估计是看见我表情很恐怖,给吓住了,我马上意识到我得继续克制,所以我马上调整了情绪,稳定下来,慢慢坐下,“小马,这样,你先看看这份稿子,待会儿咱们聊聊,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好好,您忙,我先看稿子。”小马同学忙不迭的回了一句。
我可以说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进了制片人办公室,葛泡正喂鱼呢,我一步就冲过去了,“马××的稿子看了吗?”他一愣,“看了啊!”
“你觉得怎么样?”
他又一愣,“我觉得还可以,就是得做些调整。”
我一听想抓头发,一想本来头发就不多了,算啦,“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安排机器吧,演播室录了八个问题,能凑合着用的两个半,小片一个也不能用,得重拍,文案回头我发你份儿新的,演播室部分我凑合着能用多少用多少,上次我已经跟你说过我建议的做法了,我这次只能按那个思路做,要不,这期节目我救不活。还有,给我明天就安排后天的设备,明天安排个车,得重新采访。这个要保证不了,上不了播出线我不管!”
制片人都听傻了,愣了半天,等琢磨出我这话的味儿了,也明白问题的严重了,当即表了态,“行,按你的思路来,车不用安排,你明天带着小马去就行了,她有车。这几天台里车紧,安排不出来,你要去哪儿让她送你就行,回头我给她报油钱!后天摄像和机器我给你配。不过我可说好了,你得给我按时拿出能播的片子,否则,这期节目砸了算你的!”
我瞪了他一眼,头也没回就走了。
出门我就来气了,我靠,她有车!
牛逼!
问题是,凭什么给她报油钱啊?
干下得理的事儿啦?
这可是重拍!
这在台里算一级制作事故!
还给她报油钱,晕!
回了办公室,小马同学还在看稿子,我直接和负责联系嘉宾的制片同事要了嘉宾的联系方式。
后来突然想起来这傻逼还没跟她说怎么改呢,于是我就开始跟她说,“小马,刚才我和杨总(葛泡姓杨)商量了一下,咱们这个片子需要做一些调整,我想听一下你的意见。”
傻逼一听,又开始装逼了,“林老师,我觉得大体结构和思路不用动,就是把一些个具体细节修改一下就可以了,比如这个环节,我觉得……”两分钟过去了,我快崩溃了,“小马,这样这样,你去跟杨总把你的思路讲一下,然后咱们再碰一碰好吧?”
傻逼很不满意的看了我一眼,哼也没哼,扭头出去了。
没过几分钟,葛泡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一下,刚进办公室,就看见小马同学气鼓鼓的在沙发上坐着,制片人没头没脸就冲我吼上了:“强子,你怎么回事儿?太为难人了吧?小马是刚毕业,但是是浙广相当出色的高材生!能力各方面的相当强,想法也很有新意。怎么到你这儿就啥也不是啦?”
我有点儿晕,这咋回事?
这小婊子跟葛泡说啥啦,疯狗乱咬人?
我也不想过多废话,“你别冲我吼叫!叫什么叫?小马,把前期采访记录和演播室文案给杨总看看。”
葛泡看了看傻逼,傻逼很痛快地把稿子给了葛泡,“前期采访记录没有,我不用前期采访!”
葛泡正准备接稿子,一听这话一下愣住了,“前期你不用采访?!”
“对啊!采访不是在棚里录吗?”
我和葛泡都愣了,葛泡一下傻了,“嗯,是这样啊,强子,我觉得这里边有点儿误会,你先回去好吧?我跟小马谈谈咱们再讨论。”
我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门,就听见葛泡开始叫唤了:“真给我丢人!谁告诉你前期不用采访的?你到底做过节目没有啊?”
后边的话我懒得听,回去喝水去了,这几天上火,多喝水。
过了二十分钟,傻逼耷拉着眼丫子进来了,先前的嚣张样儿彻底没了,乖得跟小猫一样,说话客气了很多,“林老师,刚才实在对不起了,态度不好,请您多包涵,我再次道歉,请林老师多指教。”
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别跟她计较了:“指教不敢当,抓紧时间看怎么改片子吧,后边的工作安排杨总跟你说了吧?”
我看她点头了,“这样,你坐着,我先联系采访,回头咱们再说。”
然后我就拨了嘉宾秘书的电话,“喂,您好,李秘书吗?我是××电视台××栏目组编导林志强,是这样的,上周我们做了×总的节目,有些事情需要和×总交流一下,麻烦您安排一下好吗?比较着急,对,好的,我等电话好了。”
撂了电话,傻逼插话了,“我这儿就有×总电话,干嘛费事儿给秘书打啊?直接给老总打呗!”
我晕!“那你联系吧。”
傻逼随手就拨了老总的电话,等了半天,结果人家根本不接,反倒是我这边的电话响了,“喂,您好!×总吗?打搅您了,我是××电视台××栏目组编导林志强,幸会。是这样的,上周您参加我们录制的节目,节目已经剪辑出来了,不过我们领导审了以后,说没把×总的风采和气质完全展现出来,经过讨论,领导决定再多加入一些表现元素,加入更多的内容,力求把一个成功企业家的形象完整的展现给咱们的电视观众,这就需要得到×总的大力支持和配合了。”
然后那边就是一通客气话,再后来就是痛快的承诺。
第二天的采访就这么定了,傻逼在那边听的都傻了。
我心里很得意,随便看了一下表来稳定情绪,一看不要紧,坏了,给小洁打电话的时间过了五分钟!
一忙把这事儿给忘啦!
我赶紧给小洁拨了电话,刚通了就传来小洁骂街的声音:“林志强你个王八蛋,又勾引女人去了吧?!看看你那块儿走不准的表,现在几点啦?你想死啊你?”
我赶紧把耳机接上,我可不想让傻逼看热闹,“呵呵,刚才忙乎来着,都好都好,回头去接你,放心,不迟到,嗯,说话算数,好好好,嗯,先挂了啊,再见。”
我压了电话,才发现傻逼正看我乐呢。
晕!
“小马,你今天回去想想明天要采访什么问题,回头再收集些×总的资料,明天参考。演播室不录了,能用多少用多少,明天采访,后天领上机器拍小片儿。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走了,有什么事儿电话吧。”
傻逼点点头,我就收拾东西下了楼。
今天觉得挺堵的,不过我要去接小洁,看见她我就高兴了,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小洁心情就好了。
我骑上我的捷安特,直接就奔小洁团里去了。
到了小洁团门口,还有五分钟小洁就出来。
我停下歇了口气,等小洁出来,从开始接小洁下班到现在,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每天下班,总想把小洁抱在怀里,骑着车带着她,在北京的街上慢慢的走。
我喜欢小洁那股淡淡的汗味,喜欢小洁柔顺的秀发摩擦我嘴的感觉。
正想着,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在按车喇叭,我低头看了一下,哦,我停在一个车位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