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台里进行了节目上的调播,所有已经预先做好的节目统一延播,原因很简单:我多灾多难的祖国啊!
比较严重的几个灾害突然集中爆发,几个省市处于紧急救灾状况。
原本的嘉宾访谈类节目被抗灾救灾现场直播取代了,这样,我们早先做的节目就只好往后推。
我虽然不是什么高尚人士,但是,我爱中国,很爱!
我希望看着中国变得越来越强,而不是遭受越来越多的苦难。
所以,虽然节目延播了,做节目的钱一时拿不到,心里一点儿怨言也没有,只是得跟我那个小混蛋一样的“准媳妇儿”小洁通报一声,这两个人过日子,钱的事情总得言语一声啊!
我估计要是跟她说了工资暂时拿不到的事儿,肯定又跟我不依不饶的胡搅蛮缠,但是没想到她一点儿无赖都没耍,还跟我说,我钱接不上的时候,告诉她一声,她接济我。
当时真得很感动,当时就把小洁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这才是我的小洁,通情达理、善良,有那么强烈的爱心。
因为调播的原因,好多工作暂时都停下来了。
难得的清闲啊!
正好趁这段时间休息一下,给小洁做几顿新学的菜,好好给她养养身子。
薇薇也快要考核了,考前再好好指点她一下,确保考核一次通过,顺利转正。
我最心爱的徒弟,我的骄傲,一定要让所有的人看到知道,我是最棒的,我徒弟也是最棒的!
正和薇薇合计救灾专题节目策划呢,设备科来了电话:“林导,麻烦你过来一下,你们栏目组派出去那台设备回来了,出了问题,得你过来验收一下。”
一听我们组设备出了事儿,我这心里“咯噔”一下,“好,我马上过来,十分钟。”
撂了电话,我赶紧就是往设备科跑。
当初从我们这儿出这台机器的时候,我就一肚子火:最好的设备,凭啥从我们这儿出,好像我们不用似的,害得我们用了半天以前那台破设备。
到了设备科,统计设备的老王把我领到一张办公桌前,上面用苫布盖着个东西。
老王把苫布揭开的时候,我惊得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这是我们栏目组出去的那台摄像机?
没搞错吧?
当时惊得我差点儿没叫出来!
这是,这是掉泥坑里了吧?
整个机身上全是泥,跨带上、手柄上、眼杯上、电池上到处都是,都干了。
我费力地打开带仓一看,里边泥更多!
这还留着干嘛?
直接扔了吧!
这哪儿还能用啊?
这他妈谁用的机器啊?
有这么用机器的嘛?!
我这火儿一下就上来了,那个生气啊!
“王师傅,这他妈谁用的设备,就用成这个样子?用老公家的东西,就这么用啊?太他妈不讲究了吧?公家财产也不能这么用吧?谁啊这是?”
这火气,实在憋不住了,我就开始叫骂上啦。
从开始学电视,进了电视媒体这个行当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一个电视从业者不成文的规矩:做活儿用的设备,哪怕是个螺丝,一定要小心保护,必要时候要上升到疼媳妇儿的高度!
对于电视人来说,设备就是手里的枪,当兵的能把手里的枪丢了吗?
一样的道理,没了设备,电视人怎么可能干得好活儿?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这设备跟女人一样,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
所以平时我在设备使用上特别小心,这在台里都是有说法的,光老王就夸了我不知道多少回,说我“每次用设备换设备都戴套”。
今天设备这么着就还回来了,我能不生气能不心疼嘛?
“林导,您还是,还是别骂了。这设备是纪实组编导张之桥用的。”
老王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对。
我就纳闷儿啦,设备用成这样,他居然没动静?
平时台里谁不知道他老王爱设备跟爱他媳妇儿似的,哪怕一点儿磕碰都敢跟人急!
这次这设备都到报废的程度啦,他居然没动静!
张之桥?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
张之桥,纪实组,哦!
我想起来啦!
想不起来也就罢了,想起来我这火气就更大啦!
就是他妈的这个张之桥,丫的居然不吊我,年初的时候还挑我刺儿,说我节目做得都是垃圾,文案写得是高级垃圾,选题都是不疼不痒的。
因为这些说法,我当时在会上就跟丫吵起来啦,丫不就是去年做了个片子给评了奖嘛,牛逼什么?
去年我强子片子也评上奖了,怎么的?
当时就因为我比他大三岁,张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可把我骂了个好,说什么老同志不懂得让着小同志,什么不懂得顾全大局。
要不是张台放话了,我他妈骂死丫的!
打那次以后,我就记住他啦,小子给爷等着,别落爷手里,落爷手里,整死丫的!
老天呀,这次丫总算落我手里啦,看我怎么对付他!
一想到这儿,我这火气更旺啦,“别骂啦?我骂死他个王八蛋!算台里的老人了吧?就这么用设备呢?规矩懂不懂?人死啦,设备都不能损坏!这是摄像的操守!他人呢?我倒要问问,就把个机器这么带回来啦?”
小子,别怪爷今天不依不饶,整死你丫的!
我正想着,就看老王不对劲儿,眼圈红了。
“林导,张导,张导只能把设备这么还回来啦!你,你见不着他啦……”说这话的时候,老王声音居然哽咽了!
“不行,今天一定要理论清楚,他得给我个说法!要不这事儿没完!”
我没注意到老王的变化,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刚说完,我发现好像周围同事都不干活儿了,都好像很生气地看着我。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强子说错啦?
这是我们栏目组最好的设备,给我们用成这样,说他还不对啦?
“林导,他来不了啦,”老王突然落泪了,我当时就愣住了,这是怎么啦?
“张台说了,设备按意外碰损处理,送修,您签收一下就好。张导,不是您说的那样,人,人没啦!”
这话一出,我当时就惊呆了!
怎么可能?
上个星期还听台里同事说呢,特风光,天天从灾区一线发消息回来。
不到一周时间,台里通报表扬两次,创台里纪录了,把我那个嫉妒啊!
今天咋就,咋就没了呢?
“他去那个地方泥石流,拿机器拍现场,为保护机器,掉进去了……人,人昨天才找见,手一直抱着机器不放,扒都扒不开……”老王已经说不下去了。
我的头“嗡”的一下,什么反应都没了,做梦呢吧?
怎么可能?
好好一个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
到现在我才知道设备咋就成这样了。
我一下说不出话了,刚憋出的火气,一瞬间全没了。
我就呆呆地站在那儿,摸着那台机器,心里全是歉疚和难过。
就他妈为了这台该死的摄像机,张之桥把命都搭上啦!
一条人命啊!
他是骂过我,是不顺眼,可是,可是……
我这心里突然变得很沉重。
不满归不满,平心而论,张之桥是个不错的编导,水平能力相当不错,算得上台里的精英啦。
这么个精英,没了,可悲啊,可惜啊!
从业这些年来,我始终都在找寻着媒体人真正的精神所向和脊梁,天天看报纸电视上面说我们这些搞媒体的如何混乱如何无良,说得我都怀疑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了。
现在,我明白了,我的选择没错,我找到了我们电视人的脊梁!
张之桥是好样的!
这才是我们的精神所向和脊梁!
谁说我们无良了?
谁说我们混乱啦?
看看张之桥!
看看!
关键时刻,我们的人能拿得出命!
话说回来了,他是走啦,家人呢?
家人怎么活啊?
“林导,签收吧,签收完了,我,我送修。”老王努力克制情绪说。我掏出笔在签收单上签了我的名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老王,他家人来了吗?都好吗?下面有什么安排?”
“明天开追悼会,就在台里的大礼堂,他老母亲来啦,在台里的招待所。”
听说他母亲来了,突然有种想要去看看老人家的想法。
我也是个当儿子的,老人家这么大个儿子,说没有就没有了,可怎么办呀?
从设备科出来,我直接就奔台里招待所去了。
到了招待所,问前台,前台服务员告诉我,大厅喷泉那边坐着的那个人就是。
我远远看了看张之桥的母亲。
好憔悴啊!
呆呆地坐在喷泉边,两眼不知道是因为睡眠不好还是因为哭泣,红肿得厉害,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唉,张之桥个王八蛋啊!
他是解脱啦,这老母亲可咋办啊?
我看着都可怜。
原本想走过去安慰老人家几句,想想这个时候她肯定想清静一点儿,丧子之痛是需要时间和空间镇痛的,所以我放弃了过去的想法。
此时此刻,或许物质上的安慰更现实一点儿。
于是我决定给老人家些钱,等过个几天再安慰安慰老人家。
想到这儿,我掏出钱包看了一下,除了常规的二百块,我这儿就剩下6 块多零钱啦,这点儿钱肯定不够。
现在钱似乎比我更现实,多点儿总是好的,虽然再多的钱也换不回张之桥的命,但是我还是希望多给老人家点儿,能解决问题就尽可能多解决点儿。
也不知道其他同事都准备捐多少,我决定捐五千。
这个数目我觉得最合适,我敢说,在一般编导里,我捐得算多的啦,我也挣得不多啊!
何况这个月钱还没发呢,我还得借钱……
说实话,现在我特敬重张之桥,如果早点儿知道他是这么个人,我们两个肯定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现在,这辈子是不可能啦,我敬重他,也是最后一次啦,钱多钱少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就是个俗人,就是个嗜钱如命的小人,就让我用这种俗气的做法,表达一下我此刻的心情吧。
话说回来了,捐钱,这钱在哪儿呢?
工资没发,存款也早没啦,上哪儿找这些钱去啊?
这钱还必须给,不给心不踏实。
这让我犯愁啦,看这架势,恐怕是得借钱啦。
我最烦跟人借钱,尤其是现在,亲戚借钱都困难,大家都不容易嘛,理解。
这事儿真犯愁啦!
找谁借呢?
大刘吧,估计他也没余钱,要有肯定也不会老让我掏饭钱;薇薇?
富家女,这点儿钱应该小意思吧?
开着那么好的车呢。
不成,毕竟是个学生,还花着家里的呢,再说,我好歹也是个师傅,让薇薇知道我现在混得这么惨,范儿就没啦!
其他人,我绝对不张这个口,不是因为别的,我信不过。
台里待久了就知道了,很多人,当面是人,背后是鬼。
借钱捐钱,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果让同事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往恶心了说我呢。
这就愁了,愁得我直搓脸。
搓着搓着,手上的戒指突然刮了一下脸。
我看了一眼戒指,哎?
对啊,跟小洁借啊!
她都是我的人啦,又是这么个情况,她肯定不会嘲笑我,更不会说我坏话。
再说,之前她都答应我啦,如果我接不上,她会帮我。
现在我才想起来,和小洁一起生活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跟小洁提过钱的事情。
我始终认为这是个考量人性的东西,我不知道有一天,当我和小洁提钱的时候,她会怎么样。
上次给她钱她就让我着实受了一次惊,这次,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再说啦,这次是借钱,我还没跟小洁借过呢。
凭我对小洁的了解,她会毫不犹豫一口就答应,然后特爽快、特帅地把一张信用卡递给我。
想到这儿的时候,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儿。
看看人家,有钱人就是活得自在,就是活得潇洒,看看我现在,就跟孙子似的……
服务员不小心摔碎了个杯子,声音把我从走神儿里拉了回来,现在也没得挑啦,只能跟小洁张嘴啦,反正她都是我的女人啦,跟自己的女人,不用这么客气!
想到这儿,我随手掏出手机就拨了小洁的号。
“强子干嘛呢?上班时候打电话,人家正忙着呢!”电话刚一通,小洁的埋怨就过来了。
“小洁,跟你商量个事儿。”
我努力克制着情绪和语调说,“说啊!啥事儿啊?”
小洁好像没听出我情绪很激动,“跟你借点儿钱,你现在就给我准备5000,要是现在不忙,准备好了就给我送过来,我这儿着急用。不用多问,回头我详详细细给你解释。”
小洁一听我这么说,反倒开始刨根儿问底儿啦,“咋回事儿咋回事儿?干嘛要五千?我这儿还上着班儿呢。说清楚,要不不借!”
“不借拉倒!”
我几乎是在跟小洁喊,喊完一下子就把电话压了。
此刻我的心情糟透了,没想到小洁居然是这样的反应!
没等我继续想,手机响了,是大刘。
“哎强子,张台刚才通知啦,全台开紧急会议,所有人员必须参加!”
“哦,知道啦,我这就回去。”小洁的反应直接影响了我的情绪,再加上张之桥这事儿,突然觉得很累很虚,就糊弄了大刘一句。
“哎哎哎!听我说啊,待会儿会上,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就是一句话也不吭,听见没?”大刘怕我挂电话,赶着说。
“什么意思?开会不说话,不是很可能吧?咋得连话也不让说啦?”情绪不好,智商也跟不上,实在不明白大刘这话啥意思。
“我跟你说啊,今天开会两大议题,张之桥的追悼会和顶替他的候补人选,今天都要上会讨论。张台已经把人定啦,是老杨,上会就是个过场。你就是个傻逼,别在这个环节出问题。管好你那个猪脑子和笨嘴,不说话,明白不?”
大刘连个吭儿都没有,一堆话就扔出来啦。
这个时候才明白大刘什么意思。
“哦,知道啦!这么重要的任务,让老杨去,张台也放心……”我唠叨了一句,“好我知道啦,放心吧,我不说。待会儿见面再说吧。”
说完挂了电话。
今天可能是我进台以来人最全的一次会议,连保洁的都来啦,坐了一屋子人,等我进了会议室,都没坐的地方啦。
我正四下看找座位呢,远远的就看见圪泡在靠近前边的地方冲我挥手,仔细一看他身边儿有个座位,招呼我过去呢,我也没多想就坐过去了。
坐下跟圪泡打了个招呼就四下找大刘,结果在靠门边的地方,看见大刘在那儿站着呢。
他也看见我啦,看见我坐圪泡旁边,狠狠瞪了我一眼!
这是咋回事儿?
不就是个座位嘛,至于这样嘛?
还瞪我,不理丫的!
没几分钟,张台来了,面色凝重,虽然从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眼睛里全是哀伤。坐下了,稍微停了停,开始开会。
“今天召集咱们全台职工开这个会,是要通知大家,明天大礼堂张之桥同志的追悼会,在座各位务必参加。张之桥是咱们台里非常优秀的编导,工作认真负责,成绩卓着。在这次救灾任务中,充分显示了中国电视人敢打敢拼、不畏牺牲的大无畏精神,不仅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更是表现出爱岗敬业的本色,为完成任务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因此,希望大家明天务必参加追悼会,送战友一程,向英雄最后一次致敬。”
张台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就有些哽咽,看得出她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这样的反应,让我多少有些意外。
自打她给小马下套那次以后,我始终就觉得她让我有些鄙视。
看样子这次对张之桥的感情是真的,不过实在琢磨不出这真诚的可信度有多少。
张台接着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最后撂了一句:“负责编辑策划的编导、主编、制片人留一下,其他同志可以散会了。”
听到这话,我有点儿臭美得稍稍坐直了一下。
自打升了主编,我就开始有点儿自我膨胀,虽然自己也知道这么做不是很好,实在是身不由己,虚荣心害死人啊!
人走得差不多啦,张台喝了口水,第二轮会就开始了。
“现在咱们来讨论下一个议题。”
张台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人,“张之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就不多说啦,好同志,为咱们台里所有的同志做出了很好的表率。这是咱们台里的英雄,英雄走了,事业尚未完成。现在咱们讨论一下接替张之桥的人选问题。”
大刘这小子真牛,居然消息这么灵通!丫原来不是摩萨德转的吧?
“杨总,你先发表一下意见吧。”
张台也真是,永远老一套,一开会就让圪泡先说。
真没创意,他懂个屁!
除了总结,我就没见过丫有创意的说法和做法。
“哦,”圪泡干咳了一声儿,说了句更没创意的话,“让其他同志先发表意见吧。”丫永远是那一套。
“杨总,身先士卒吧,你先说说吧。”张台淡淡地说,可是这话让我愣住了,咦?这是咋回事儿?今天有创新!好!
见躲不过去了,圪泡就硬着头皮上了。
“首先,要向张之桥同志表示敬意,同时感到非常的惋惜。好同志呀!话说回来了,这个同志啊,还是有些莽撞啊!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嘛!人没了怎么革命?”
莽撞?
丫放屁!
一听这话我火儿就上来啦,强忍!
“这也给我们大家提了个醒,今后的工作中,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教训可谓惨痛啊!”
圪泡说到这儿喝了口茶,“本来呢,作为台里的领导,正如张台所说,我呢,应该身先士卒,啊,不过最近身体实在不做主,一直在统筹几个大型的专题,需要我打点的事情太多,实在是抽不开身儿,实在是可惜,毕竟这是个向英雄同志学习的好机会,也是个提高业务水平和职业素质的好机会嘛。虽然可惜,我觉得应该让其他同志们有更多的学习锻炼的机会,啊,所以,我决定把这次绝好的机会让给其他同志。”
一听这话,我差点儿没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嚼了半天崩出这么个屁!
我鄙视他的灵魂,从里到外!
制片人啊,就这德行?
太丢人了吧?
这什么玩意儿啊?
这蛋扯得,也太他妈劲道了吧?
我看了看张台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信息。
接着另外几个主编一个接一个的表达了意向,主要意思无非两个:赞同圪泡的意见;如果台里需要,愿意顶上去。
张台听着,始终没说话,只是听。
很快到我该说话了,我正准备说话,没想到圪泡突然挡在我面前张嘴了:“张台,我有个想法,希望在今天这个会上跟大家商讨一下。”
张台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一下头。
“是这样的,我个人认为,这次抗灾报道任务任重道远,意义重大,我们台里最出色的同志用生命表现了我们这些电视人的精神和态度,在前期报道中表现出了无可比拟的英勇和能干。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我们必须再派一个同样富于献身精神的勇敢的,具有第一流业务素质的同志,继续把这次报道任务圆满完成。
再有,这次我们派出的同志不能简单的只是一般的编导,至少应该是主编,这样更能充分表现出我们台对于这次报道任务的重视。因此,综合上述考虑,我认为选派林志强同志去一线继续报道任务最合适!”
刚听完圪泡的话,我就愣住啦。
这王八蛋咋把这事儿推我身上啦?
我说刚才人那么多,丫身边能空出个座位来,闹了半天是专门空出来,为坐我旁边堵我话捉我这个傻鳖的!
现在可好,兜了大半天圈子,费了半天话,落幅在我这儿呢。
“林志强同志在日常工作中的表现大家是有目共睹的,特别是近期的表现更是突出,短短两个月之内,由一名临时编导,快速成长为栏目组的主编,成长速度之快在我们台里史无前例。除了领导的认可和器重,他本人过硬的业务素质,勇于创新、认真负责的精神和态度是主要原因。”
我去,圪泡太会说话啦,终于像人一样说了句对话。
难得啊!
我一直以为丫眼睛长后边啦,我多能干他都看不见,原来也能看得见啊!
别说,丫这几句话听得我是舒服啊!
感觉哪儿都得劲儿呢!
“所以呢,我个人认为,最佳人员,非林志强同志莫属!”圪泡说完看了我一眼,闭上嘴喝水去了。
听圪泡说完,张台看着我,“林志强,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我看了看张台,点点头,慢慢站了起来。
“张台,我想说几句。今天就短短不到半天时间,我个人的情绪起伏很大。
首先,向英雄的张之桥同志致敬,同时,为我冲动之下对英雄的不敬言辞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