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地府”在“香意城”内的势力,就在短短的一夕之间,分崩瓦解了,而没有人会知道,这只是因为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计谋。
那么“天敌”龙步飞呢?他也被君天邪的算计给“牺牲”了吗?
一条人影自碎石瓦砾中冲天而起,速度之快肉眼难见,带着略显中气不足的长啸,转瞬间便消失在君天邪的视线外。
君天邪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道:“好家伙,功力足可和二十年前的死老鬼相提并论,不愧是号称白道的新一代希望。”
他知道龙步飞虽未死,但也负伤不轻,一个月后和天下第三的决战,又多了一分隐忧。
一切都在计算之内。
君天邪又在原地等了足有半盏茶时间,才等到两个狼狈不堪的“人”,从废墟中万般辛苦的爬了出来。
君天邪在心里得意的笑了,因为他没有看到原天放的身影,该可以确定这个麻烦已经永远除去。
从废墟中出来的两人是独孤忌和唐娟,此时此地的他们,当然再也没有一点魔门高手的风范。
独孤忌双目射出无比深刻的怨毒神光,恨声道:“好一个龙步飞!我‘地府’与你誓不两立!”
唐娟俏脸上犹有死里逃生的惊惧,抚着胸口道:“没想到合我们那么多人之力,仍不是他的对手,弄到老大你要发动炸药同归于尽,幸好还能及时躲入逃生密道。”
独孤忌恨恨道:“可是分舵内的其它兄弟却因此牺牲了,这笔帐一定要算在龙步飞身上。”却半句不提命属下和龙步飞全力周旋,自己却乘机带着唐娟引燃炸药,只有两人得以幸免于难之事。
唐娟也像是有默契的避口不谈,自私自利,本来就是魔门天性。
“没想到那样的大爆炸都埋不了龙步飞,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独孤忌摇头道:“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我们所能控制的范围,只有把这件事回报给府主,看他老人家如何定夺吧?”
唐娟一想到魔门中对于处置失败者的残酷手段,不寒而惧的道:“要回报府主他老人家,那……”
独孤忌叹道:“我知道妳心中的顾忌,但是我也未必比你好过多少,老四到现在还未见回返,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七兽一天之中便有两人除名,我这作老大的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是难逃。”
说到这里,终忍不住留露出枭雄末路的感慨。
唐娟终是年轻,对生命的留恋胜过对府规的恐惧,天人交战片刻后,忍不住对独孤忌道:“老……老大,既然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我……我们干脆……”
独孤忌目中闪过一丝几难察见的光采,语气不经意的问道:“有什么主意,就说出来听听吧,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君天邪看得心叫道:“别说!一说就死定了!”
只可惜唐娟听不到君天邪心中的说话,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府主的手段老大你比我更清楚,对失败者绝不宽容是他的信条,横竖都是要死,还不如……还不如……”
独孤忌目中杀机一闪即逝,淡淡道:“还不如远走高飞,叛府脱逃,是吗?”
唐娟娇躯一震,道:“老大……我这是……没有别的选择……”
君天邪暗骂道:“蠢才!毕竟还是说出来了。”
独孤忌别过头去不望唐娟的脸,沉思了片刻,方道:“妳也知道府里对于叛徒的惩罚是多么严厉,甚至会派老三出来亲自追杀妳,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唐娟脸色数变,犹豫的道:“我……我想……三哥他……应该会知道我这么做是逼不得已的。”
“很好,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希望七妹妳也能谅解。”
唐娟还来不及去思考独孤忌话中的意思,后者的动作已经比他的说话更快,回身一掌重轰在她的丹田上。
唐娟脸上露出骇然欲绝的神情,似乎是不相信她的老大会这么做。
“老大……为……为什么……?”
独孤忌面无表情的答道:“背叛府里只有死路一条,由我来下手,总比被妳心爱的人下手来得好。”
说罢五指吐劲,唐娟惨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就此香消玉殒。
君天邪看得心中大骂,忖道独孤忌直到死前还在欺骗唐娟。
真正想叛出“地府”的人是独孤忌而非唐娟,可是如果带着唐娟一起上路,或是后者忍不住出卖他时,他能逃出生天的机会便大大减低,所以独孤忌为了自己打算,是非杀了唐娟不可的。
他套取唐娟说话的目的,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出手找一个理由罢了。
因为成长环境的关系,君天邪从小便看惯魔门种种自私自利、无所不用其极的作法,唐娟就是因为及不上独孤忌的阴险,才会惨死在对方手里。
他对唐娟的死没有一点可惜,弱肉强食,本来就是魔门生存的不二法则。
只能怪唐娟自己太笨了。
独孤忌杀了唐娟后,又运功卷动地上的砂石将她的尸身砸得稀烂,再难追究原来的死因,确定做完一切湮灭证据的工作后,独孤忌才带着令人联想到不详意味的黑色背影,投身于茫然的远方。
俟所有人都走得一乾二净,君天邪才从原先的藏身之处走出,目光之中,隐约带着一丝难解的疑惑。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却不见半个城内的官兵赶过来处理,甚至连看热闹的人也没有,这太不合常理了。
不合常理的事情一定透着蹊跷。
君天邪所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有人早已洞悉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所以刻意不让任何人接近,目的就是要让“地府”和龙步飞拼得两败俱伤,最好还能同归于尽。
问题是哪一个人?
不,该说是哪一个“组织”在“香意城”内有这么大的势力,能同时压下官府和民众?
君天邪只想到一个答案,“破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