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刻意加强语气,但丁尘逸此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严与气势,就完全的把君天邪给压制,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让后者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即使是“阎皇”君逆天也做不到的事情,被丁尘逸手脚不抬的办到了,那就是让君天邪尝到真正“颤栗”的滋味!
一直以来,凭借着自身修为和绝顶智慧,不论在何种恶劣状况下,他也有自信全身而退。
可是在面对眼前的“天剑绝刀”时,这份自信却成了插翅小鸟、远走高飞。
换言之,如果丁尘逸真要杀他,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心中大叹自己找错靠山,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道:“晚辈了解了,先前有依靠前辈的想法是小子的愚昧,真正的兄弟便是该能生死与共,我这就出发到‘剑楼’去,这次如果救不出神照,‘我就把命也送给他们算了’!”
看着慷慨激昂一副风潇潇兮易水寒准备转身离去的君天邪,丁尘逸忽然出言叫住他道:“等一等。”
“哈!煽动不成就用苦肉计,就算你这人妖活超过两百岁,只要痛脚被我抓到,那还不是只有乖乖落入算计的份。”
把得意之情完全隐藏,君天邪咬牙握拳激动的道:“前辈不必说了,我已下定决心这次不成功便成仁,也只有这样子才足以证明我对神照的情义!”
丁尘逸淡淡道:“我不是要阻止你,而是在未救出神照前,你那条小命还有利用的价值,可不能白白牺牲了。”
君天邪气结回身,还未来得及开骂,丁尘逸已经先他一步出手,一道有形透明的“剑”贯胸而过,跟着便气化般消失在他后背三尺处。
君天邪瞪大眼睛捂着自己胸口,呐呐的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那一“剑”贯体而过时,他本能的激发护体真气防御,但对方所散发出来的劲气就像是清烟穿网一样,竟连涅盘真劲的“化无”本诀也无法防御,虽然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却留下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丁尘逸像化成一座木造的雕像,好一会才睁开眼睛低声道:“我已经把本命剑魂种在你的体内,有了它护身,即使是被当世顶尖高手围攻,想要取你性命也非易事。”
没敢立即把喜形于色,君天邪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是‘剑魂’?”
丁尘逸道:“那是使剑者修为到了最高境界,超越‘心即是剑’的篱障,只余下最纯粹剑之精神体的一种剑术,你非用剑之人,跟你多说了也不会明白。”
虽然不是很懂,不过听起来总是很厉害的样子,自己岂不是多了一道无敌护身符?
果然这一趟是来对了。
君天邪未免高兴太早,因为丁尘逸已经接下去道:“种在你体内的剑魂直接与我的灵智相通,如果你有任何营救不力、或是阳奉阴违的举动让我知道。只要我心念一催,‘剑魂’便会化为实质剑气取你性命,好自为之吧。”
君天邪一张脸立刻化为比苦瓜还苦道:“不必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吧,我的老祖宗。”
丁尘逸那张树纹交错的怪脸上,竟然也会出现一丝狡笑道:“你这小子心机太深,我只有这么做才能制得住你。”
君天邪苦笑道:“其实前辈不必如此做,对营救丁兄弟的事我也是义不容辞的……”
丁尘逸不耐打断他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剑魂’在你体内便只是有益无害,你还有何顾忌?莫再多说废话,快给我滚去救人!如果一个月的时间内见不到一个完整无缺的丁家子孙出现在我面前,莫怪我催动‘天心魂剑’取你性命!”
君天邪咋舌道:“一个月?!”
丁尘逸瞪了他一眼道:“就是一个月,救人如救火,难道还能给你讨价还价吗?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在我改变心意催动剑魂前,马上给我有多远滚那么远!”
君天邪闻言哪敢多待,两条腿像是逃命般转身离去,耳旁还传来丁尘逸那像是嘲讽多于命令的声音道:“记着,一个月内,带丁神照回来见我,否则你小命难保……”
这真是何苦来由!君天邪只能无奈摇头。
“十二剑盟”顾名思义便是由十二名剑手所组成的门派,在江湖上多如过江之鲫的百派千帮中,“十二剑盟”的声名并不特别显赫,门内亦无什么超卓入圣的绝代剑手,但是这个半小不大的组织却仍是维持了基本的侠义之风,“锄强扶弱”这个在现今武林已经逐渐被人淡忘的名词,剑盟内的剑手仍是甘之如饴的奉行着。
也因为如此,势力不大的“十二剑盟”在白道上却享有一定的侠名与尊重。
可惜,也就是因为这份尊重,而成为有心人今日血洗剑盟的原因。
“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浑身是血的带剑青年,声嘶力竭的跌撞走进剑盟,却因力气不支,刚踏进门坎便脚下一滑,往地上倒去。
“地支!”
人影一闪,一名粗旷中带有沉稳的布衣汉子,在带剑青年倒在地上以前便已扶住了他,跟着运指连点他身上一十五处大穴,同时渡气为对方疗伤,暂时解救了带剑青年一脚已踏入鬼门关的危机。
看着带剑青年发白颤抖仍努力想挤出话来的脸孔,布衣汉子沉毅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悲痛。
“地支,别急!有话慢慢说。”
带剑青年便是“十二剑盟”中排行最末的剑手地支,而这看来颇有领袖气质的布衣汉子便是“十二剑盟”之首的天干,此刻他看着结义兄弟濒死前的苍白面孔,虎目含泪,悲愤交加的道:“十二弟!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地支沾满鲜血的嘴唇微微颤抖,欲语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