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能来得及给两人有多想的余地,只见大片雪白光华,从隐而不发,到惊涛拍岸,只是眨眼间光阴之事,他俩根本连剑气从何而来都无法看清,身上已同时并射出无数道血痕,彷佛被千刀万刮的剧痛,连意识也被这些赶尽杀绝的剑气狠狠切割。
“常世之剑,一切无常……虽然模拟只有原来一半的威力,但就连六道之首的修罗道式神也要在这一剑下俯首,能领悟多少,就看你俩的悟性了……”
“这感觉……取代我意识打跑那个罗刹的,果然是‘他’……!”
剑气一闪倏敛,血洒长空,君天邪和玉天邪俩个“难兄难弟”,则是浑身欲写的被远远震飞出去,而在两人视线已开始模糊的虚无世界,则开始崩溃分解。
“时候未至啊……你们俩个就好好珍惜,拥有现世容器的这份小小幸福吧!”
“可恶!你这家伙,你到底是谁?”
在意识模糊前,君天邪仍不忘把对方那该死的笑容深深烙印在自己脑中,虽然说这里是他的地盘,但能把自己和玉天邪的连手,不费吹灰之力的给破去,这家伙的真实本领绝对远超过他们俩个之上,自己体内竟还潜伏着这么厉害的一个家伙?
为什么先前自己竟会完全不知情?
君天邪对自己发誓,只要他一日不死,他一定要找出这背后的真相。
周遭的景象逐渐回归于黑暗的时候,像是换景的变化又在自己眼前出现,彷佛有什么东西从这个身体抽离,又加进了其它君天邪说不出名堂的古怪感觉,身子一下子忽冷忽热,朦胧中,只觉无数回忆像跑马灯般在思绪中飞腾,让他感觉整个脑袋都像是要炸裂了一样,想要张口叫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些朦胧模糊的人影,在视线中来来去去,忽远忽近,不知过了多久,就像是刹那的永恒,眼前的景像开始变得清晰,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他绝对没想到会在此时此际看到,但又是一个“老朋友”,“四秀”之一的“双飞剑”席春雨!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只是墬入另一个梦境?
脑袋仍沉重得像是装了无数铅块,眼前金星乱舞,差点便要倒回床上去。
“你醒啦。”
果然是梦没错,席春雨的声音不可能像细瓷敲击那样清冽冷静,而且她的模样虽然消瘦不少,但气质却变得更冷更艳,深邃的眼神不带有一丝感情,倒像是他姐姐“凤凰”君天娇平常的模样多一些。
既然是梦,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君天邪朝对方露齿一笑道:“席姐姐,好久不见了,我常常惦记着妳呢。”
席春雨的眼光朦胧而冰冷,彷佛纯净而没有一丝杂质,看着她的表情,君天邪不知怎么竟然想到了“人偶”这个名词。
“我也常常想到你。”
君天邪笑道:“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了,席姐姐,我怎么会在这里的?妳知道吗?和我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位小兄弟,不知妳有没有看见?”
随着意识的逐渐回流,他已经能分辨眼前的事物并非只是单纯的幻觉那么简单,这是最真实不过的现实,抛开第三人格的隐忧姑且不论,先弄清楚身在何地才是当务之急。
席春雨的冰冷形诸于外,声音却带着一种透明的空洞,君天邪不知道在这些日子里前者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会让她有这么天翻地覆的改变。
“这里是‘衣蝶盟’,是萧遥把你们俩个送过来的。”
君天邪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本来就不相信萧遥会这么干脆的舍他们而去,事情的发展证明这个无行浪子似乎还保有基本的道义,虽然到的迟了,总算还来得及收拾善后。
心神稍定,君天邪一笑道:“那真是太麻烦萧兄了,我们两兄弟半路遇上仇家追杀,虽然勉强杀出重围,却因伤疲交加而昏迷过去,想来萧兄一定是恰好经过救了我们俩个。席姐姐,不知道萧兄现在人在何处,我想当面向他道谢救命之恩。”
“不必了。”
君天邪眉毛一扬:“喔?”
席春雨的嘴巴轻轻张合,吐出让君天邪魂飞魄散的字句来。
“你哪里都不用去了,因为你现在就要死在这里,我在这里等你醒来,就是要你知道自己死在谁的剑下,不要到了地府作个胡涂鬼。”
君天邪发现不妙时,已经太迟,他此刻的身子还很薄弱,想要闪避却是有心无力,而且席春雨的剑法进步竟是超乎他想象,眼前剑光一闪,熟悉的“凤翼子母剑”已经夹着冰冷的锐劲刺进他胸膛。
血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