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我和子龙兄也是老相识了,何必一见面就咒老夫减寿呢?”
谭子龙冷哼道:“若要细数你们两个师兄弟所干下的坏事,就算死上百次也不足以赎罪!子龙大好男儿,却要与你们这些邪魔外道齐名,想到就觉得可耻!”
即使被如此激烈的嘲讽一番,浓雾里的声音仍未出现一丝动摇,继续干笑道:“好说好说!以子龙兄毕生中只败给君阎皇一个人的战绩而言,我们师兄弟确实没有和子龙兄相提并论的资格。”
谭子龙神色不动,心中却在暗自冷笑,苍狗若以为提起君逆天就能动摇他的意志,那就实在是太小看了他“双枪”谭子龙!
与君逆天之役,虽然最终以败北收场,却反而将他的修为推进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功力到了他这个层次的人,想要进步靠的已不是苦练,而是能否把握那一瞬即逝的“领悟”,和把那领悟应用到实际武学上。
以谭子龙今日的真正实力,可以说绝对排名在天下五强内,就算君逆天想要再战胜他,也要大费一番手脚。
傲然把手一摆,谭子龙道:“废话少说!你们师兄弟现在就给我夹着尾巴滚蛋,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苍狗怪笑道:“子龙兄不是把老夫看得那么低吧?我师兄弟不远千里迢迢而来,怎可能被子龙兄三言两语就打发回去?”
谭子龙眼中精芒电闪,杀机像箭矢一般从他口中射出。
“所以说,你们确实是为了舱内之人而来的啰?”
苍狗的笑声如犬吠枭啼:“嘻嘻!子龙兄能和天下第一美人同舟共渡,这份艳福实在让人羡慕不已啊!再加上能给魔门第一人君阎皇绿帽子戴,也算是间接报了子龙兄当年的一败之仇吧!”
谭子龙双目掠过刀锋般的杀机,冷笑道:“这一番话,等于是为你自己成功的敲响了丧钟!”
“子龙兄这么想杀了老夫吗?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呢!”浓雾中,苍狗得意的笑声变得更飘渺难寻,如同鬼魅。
“‘纳须弥于芥子’的‘芥子隐法’吗……?确实是不错的功夫,但你这老狗却根本掌握不到真正的精髓啊,就让我把你的尾巴揪出来吧!”
谭子龙忽然双肩一振,固定在身后的背囊立时寸寸裂开,布片飞絮中,两截短枪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合而为一,又彷佛被一根无形的线所牵引,稳稳的落入谭子龙的右手掌中。
一枪在手,谭子龙身上的霸气立刻暴升十倍,彷佛变了一个人的他深吸一口气,接着大喝一声道:“看枪!”
单手擎枪刺出,笔直的去势带起螺旋状的狂飙暴岚,彷佛是一个小型的龙卷风在枪尖生成,轻易将阻在前路的一切化为乌有,又像是积雪遇见了春阳,刹时间便消融崩解,江面上的大雾便在这一枪之威下烟消云散,露出原本的明朗晴空。
雾气一散,原本隐匿在黑暗中的鼠辈已无所遁形,只见在“阎罗舫”船头左侧的不远处,一艘小舟正载浮载沉,上面站着的正是一脸惊骇欲绝的苍狗。
谭子龙仰天大笑道:“白云!你如果还继续躲着不出来,十枪之内,我就要先取你师弟的狗命了!”
说罢身子前冲,人如江面流星般划过天空,十数丈的距离在他脚下只不过一步之遥,名枪“蚩尤”在他手中暴涨出千重枪影,铺天盖地的往苍狗卷去。
苍狗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但他毕竟是与对方齐名的绝顶高手,危急间双手抬起,彷佛死物复活般晃动起来,两掌隐隐透出漆黑隐涩的晦光,凝聚摇摆间彷佛有吞没星晖之势,谭子龙的枪影刺到黑色气墙面前便彷佛到了另一个空间,距离与重量感一起失去,无法掌握原有的攻势。
“黑浮图掌?!”谭子龙怒道:“可恶的苍狗!你死一百次也难赎其罪啊!”
也难怪谭子龙如此愤怒,缘因苍狗所使用“黑浮图掌”的修练过程,必须借着孕妇的紫河车才能全功,功力愈深,手底下所残害的生灵也就愈多。
谭子龙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苍狗所修练的“黑浮图掌”已到了第七转的境界,那表示至少有七七四十九个以上尚未出世的孩童,被后者当成练功的牺牲品,这样惨无人道的练功方式,也只有像苍狗这样丧心病狂的邪徒才干得出来。
谭子龙怒不可抑,再加上一直无法掌握潜伏在暗处的白云踪迹,同时也担心船舱内玉白雪的安危,种种因素都使他下定速战速决的决心,长啸一声,那已经超越了“英俊”,而只能用“完美”去形容的脸部轮廓,忽然变得无比肃穆,头发无风自扬,双目平静得接近冷酷,双手握枪,已准备使出他的看家本领。
——狂天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