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状山脉,不入树海。
千年丛聚而生的高大树海,在不久前却因为一场“人祸”,两个绝世无双的绝顶高手之战,而招致空前未有的浩劫!
树海的面积几乎有三成变成不毛荒地,剩下的地方也有二成以上遭到严重破坏,几乎得经过五百年以上才可能恢复旧观。
在一片不毛之地的砾地中,一名少年闭目盘膝而坐,在他身前插着一对刀剑,锈斑陈旧彷佛废铁,在他身周五丈处,竟然与四周环境大异其趣的长出青苗树芽,构成似有深意的图形,排列在少年周遭的地上。
风里,绿草青枝微微摆动,少年的衣衫也随风而动。
风动,草动,树动,叶动,可是少年的心却不动,心不动,所以身不动,身不动,所以周遭的一切对他而言也如不动,万物俱寂,唯我为剑!
忽然,在少年的心识领域中,感受到一名外来者的闯入,他手足不抬,“生灵之剑”剑随意转,两株树芽像有灵性般自行攻向闯入者。
来人微噫一声,声音竟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动听,来者竟是个女人!
少年的“树剑”并不因来者的性别而有所留情,枝中带叶暗藏无可预测的剑劲、后着,更兼封死来人一切退路,光这一招已可隐见宗师之威。
来人显是也有意测试少年功力,玉腕一翻,温柔似水的流状气劲在空中像缎带划过,一引一卸,竟然轻松将树枝上的剑气化于无形,显见来人功力并不在少年之下。
少年手指一颤,从神游物外的心识领域中魂体合一,双目一睁,看见来人身分,只觉眼前一亮。
一张出尘脱俗的完美容貌,一对蕴含禅意的深邃凤目,像是一尊绝美的玉砌雕像,从仙境来到人间,那份仙气像是晨雾一样感染了四周,连周围的荒地也变得生气盎然了起来。
“在下是‘菩提法座’的弟子梵心谛,特地前来拜访‘纵剑横刀’丁神照丁兄。”
少年感觉她的说话给人一种亲切和关怀的感觉,让人很难去拒绝她的问题和要求,这种感觉又和夜魅邪那种盈满罪恶诱惑的甜腻不同,而是一种光明正大的循循善诱。
少年淡淡道:“我就是丁神照,找我何事?”
梵心谛先是望了丁神照身边的地上一眼,欣然道:“看来丁兄已经练成了丁尘逸前辈的‘生灵之剑’,‘天剑绝刀’后继有人,这一趟心谛总算没白来了。”
丁神照双目暴起利剑一般的精芒,丁尘逸将“生灵之剑”的力量在临终前传承给他,当世再无第二人知晓,梵心谛怎么一语道破其中奥秘?
梵心谛像是看出丁神照心中疑问,续道:“家师──浮沉之主,也是‘菩提法座’当代掌门,曾与丁前辈有一面之缘,两人并曾讲武论道,家师曾对我提过他对丁前辈的‘生灵之剑’推崇备至,认为那是武道中真正空前未有的创新剑术,而且更难得的是剑中充满生气而非杀意,是他生平所仅见的‘活人之剑’。”
丁神照听罢只是沉默不语,良久才道:“原来是菩提法座的浮沉之主,先父曾经提起过圣主的法号,对圣主的修为非常推崇。”
梵心谛道:“听丁兄口气,原来家师日前所感应到的不祥预感竟不幸成真,丁前辈真已兵解仙逝?”
丁神照目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道:“家父在不久前与‘阎皇’君逆天一战,结果双双身亡。”
梵心谛闻言一颤道:“果然如此!”
丁神照眼角微抬望了梵心谛一眼,冷冷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菩提法座’的宗旨不是一向不与外人接触吗?梵小姐今日来找我,又是所为何事?”
梵心谛颔首道:“丁兄果然是快人快语,那心谛也就直接切入正题。家师日前以天心之术夜观星象,发现我菩提法座的宿敌,三百多年前以恐怖和血腥手段席卷神州的‘六道界’之主,六道圣帝,已经降神转生了。”
丁神照嗤鼻道:“死了三百多年的人竟然还可以复活?梵小姐的话未免也太荒诞了一点吧!”
梵心谛心平静气的道:“丁兄想不相信也不行,因为成为六道圣帝转世寄体的人,就是你最好的朋友君天邪。”
丁神照闻言瞳孔一凝寒芒暴射,地上的树枝忽然纷纷迅速枯萎干瘪,四周气氛转为萧瑟肃杀,百千剑气在空中蓄势待发,只待“纵剑横刀”心念一动,便要将观音天女来个万剑穿身!
丁神照冷冷道:“原来妳也是天邪的敌人……既然敢先找上我,想必是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了!”
梵心谛道:“我确是做好准备前来,但那却并非是与丁兄动手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