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在小巷子里飞快地跑,不时回头向后张望着。没人追来,还好还好。她口里喘着气,脚下不敢稍作停歇,一直向前跑着。
“呯!”她推开巷里一座小平房的木门,冲了进去,转身飞快地闩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是小琴吗?回来啦……咦,你怎么了?满头大汗的,很热吗?”
“没……我没事。妈,我回房间去了。”女孩强作镇定,匆匆从母亲身边走过,走入自己的房里。
“小琴,小琴你怎么了?面怎么这么白?出了什么事吓成这样?”母亲在房门外焦急地问。
“我……我都说我没事了。我想睡觉了,妈。”女孩惊魂未定将自己关在房里,蹲在地上抱着头。
“还睡什么觉啊,就可以吃晚饭了。你开门啊,告诉妈啊,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去惹那个坏蛋了?我叫你不要去惹他了,他不好惹的。”
“没有啊……我都说没有了。妈我好累,让我休息一下好吗?”女孩不耐烦道。
“好……好吧。”母亲无奈地说道,随手开了电视。
“这里是冠雄大厦的门口,艺窗电视台记者尤聪在这里作现场报道。二十分钟前这里的地下停车场刚刚发生一起爆炸案,两名伤者已经送院,其中一名怀疑是冠雄集团的董事长李冠雄。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初步怀疑这是一起人为的蓄意……”
母亲转头看着女儿紧闭着的房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就是沈不住气……”母亲摇了摇头,坐到椅子上,眼睛望向桌子里面的一块灵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同样的新闻报道,在老欧的晚会大厅中收到,自是另一番景象。
作为一个老牌唱片公司的老板,欧振堂自然对新晋的后起之秀给予了相当的关注。
今年凌云婷和星星韵公司咄咄逼人的气势,老欧心中当然有底。
李冠雄是什么来头,他略知一二,但欧振堂相信,以他在娱乐圈内多年造就的影响力,他有能力将任何新入行的同行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最低限度,将竞争约束在良性竞争的范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面对竞争对手的挑战,欧振堂这样对他的助手说。他深信每个行业都会有自己的准则,他是业界的老大,他有权利和义务维护这个准则。
得知李冠雄遇袭受伤,他确实十分扫兴。笼络这位后起之秀,本来就是举办今晚这个晚会的主要目的之一。
当丁尚方以李冠雄助手身份打来电话,抱歉地报告老板因故将不能参加晚会时,他以长者最慈祥的口气,致以了最亲切的问候。
但晚会还是要继续。
李冠雄方面既然没有正式宣布老板遇袭,欧振堂自然不会乱说。
“现在,请今晚的东道、大同之音娱乐传播有限公司董事长欧振堂先生讲几句话!”主持人站在铺着红地毯的演歌台上,对着话筒大声说。
欧振堂微笑着一边挥手一边上台,他顿了顿西装,说道:“很感谢各位嘉宾的赏脸光临,在我老欧这里不用客气,有酒就喝有肉就喝,哈哈!大家都知道我老欧不喜欢文绉绉地打屁,一会我有件事想跟各位老总商量商量,大家给个面子不要走开。现在晚会开始!”
娱乐圈老板们的晚会,自然少不了歌影红星的演出助兴。老欧是东道主,首先登台的自然是他旗下最得意的歌星。
主持人宣布:“现在,有请连续五届最受欢迎女歌星林昭娴小姐!”
台下自然是唏哩哗啦一阵掌声,身着露背黑色晚礼服的林昭娴闪亮登场。
在这种场合演出其实并不是什么讨好的事情,唯一的目的祇是为老板争光。
但即使台下的歌迷记者不是太多,身经百战的最受欢迎女歌星也不会放弃宣传自己新歌的机会。
“很荣幸能在各位老总面前演出,”林昭娴微笑着开始了她的开场白,“最近有人说林昭娴老啦,让后浪给推了下去了。可现在我要澄清一下,我其实也祇有二十岁,也祇是后浪,年轻得很呢!”
台下哄堂大笑,有人窃笑道:“她出道都快十年了,那岂不是十一二岁就出道了?哈哈!那她那时候发育得还真快!”
旁座差点将一口的可乐喷了出来,笑道:“她出道时刚刚中学毕业一年,差不多二十岁吧?不过这个没关系,女人会打扮,你看她现在这样子,说是二十岁亦无不可,祇不过成熟了那么一点点……哈哈!”
林昭娴候笑声稍息,微笑道:“林昭娴还是会当自己是二十岁那样继续努力的,就像这首歌一样……嗯,不好意思,今晚不小心穿错了衣服的颜色……《红粉女郎》,谢谢大家!”
在笑声中,悠扬的乐曲响起,色士风伴随着钢琴的伴奏,听起来有点新奇的搭配,却又配合得天衣无缝。
林昭娴标签的女中音依旧,祇不过,初出道时那年轻却饱历沧桑的少女形像已在人们的印象中渐渐模糊,现在,大家看到的,是一个雍容大方的成熟女人。
林昭娴的歌声飘扬着,她希望在自己的演出时间里便将晚会带至高潮。
因为不管她办不办得到,今晚这儿最不缺乏的,便是才华横溢的艺人,他们早晚会办得到。
所以,晚会在大牌红星们的落力演出中,渐渐到达了高潮。
李冠雄应该为错过这个晚会而遗憾,他损失了一个在同行面前展示实力的机会。
凌云婷也应该感到遗憾。但她没办法,李冠雄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出场——因为,他不想给欧老大太多的面子。
现在,李冠雄仍在昏迷不醒中。
丁尚方头都大了,他忙着应付那批接踵而来,而且连绵不绝的八卦记者们。
这批人希望得到关于新晋唱片公司老板被暗杀这件刺激的新闻的内幕,但丁尚方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的老板现在无法吩咐他应该怎样怎样做,于是他祇好推搪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一切无可奉告。
而安澜在医院的出现,对于丁尚方来说,无疑是救星到了。他像一祇过街老鼠一般东闯西窜,在保安们的协力帮助下,脱身跑到安澜的身边。
“雄哥现在怎么样了?”安澜戴着黑眼镜,似乎是面无表情地问。
“我……我……刚才我从病房出来的时候,还没有醒。医生说还得观察。”
丁尚方上气不接下气,那批家伙确实十分烦人。
“带我去见医生。”安澜说。